那根没入药汤的银针,不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如墨,针身之上更是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承受不住药中蕴含的恐怖毒性,当场碎裂!
“这……这是何等剧毒!”一位御医失声惊呼,声音中带着颤抖,连退数步,撞翻了身后的药炉,炭火洒落,腾起一缕焦臭。
林清瑶缓缓抬眸,唇角勾起一抹淬了冰的冷笑:“太傅大人,这哪是补药?这分明是催命符!”
一言既出,满殿哗然!
裴仲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林清瑶,怒极反笑:“妖言惑众!你……你这是污蔑!好!你说老臣的药是毒,那你来治!你若治不好陛下,便是你妖言惑众,延误圣体,老夫第一个就要请旨诛你九族!”
林清瑶却仿佛没听到他的咆哮,只是平静转身,自袖中取出一只通体温润的羊脂玉瓶。
她拔开瓶塞,倒出三粒灿若熔金、殷红如血的药丸。
药丸一出,殿内那股苦涩的药气竟被瞬间压制,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异的馨香——初闻如春山新雨后草木萌发,继而转为秋夜桂子落枝的清甜,最后竟隐隐透出一丝硫火燃烧般的锐利气息,直冲脑际,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我以药王血脉独门秘法,融合百毒炼制的‘逆命丹’,可解世间奇毒,吊住帝君最后一口心气。”
她走到床边,无视周围震惊的目光,俯下身,将三粒药丸置于沈渊毫无血色的唇边。
她的指尖轻触他唇瓣,微凉,却能感受到其下微弱的脉动。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信我。此丹入体,百毒翻腾,你将如坠寒渊,万般苦楚难当——莫睁眼,莫发声,任它发作。”
一直“昏迷”的沈渊,眼睫微不可查地一颤,随即艰难地张开了嘴,将那三粒药丸含了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滚烫又刺骨的洪流,直冲心脉。
刹那间,沈渊本就苍白的面庞,猛地由白转青,由青转紫,皮肤之下仿佛有无数黑气在乱窜,如蛇蚁啃噬筋络;胸口剧烈起伏,喉间发出痛苦的咯咯声,似有千针穿肺,万刃剜心。
“陛下!”
“不好!毒性攻心了!”
众人惊呼之际,裴仲禹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就在此时,林清瑶猛然并指成诀,一指点在沈渊眉心!
一缕淡淡的金色光华顺着她的指尖,悍然注入其经脉之中!
“药王血脉,万毒归宗,逆转阴阳,给我——”
她眼中金光暴涨,对着沈渊厉声喝道:“吐出来!”
“噗——”
沈渊猛地弓起身子,张口喷出一大口黏稠的黑血!
那黑血泼洒在地上,腥臭无比,油脂般泛着幽光,而在黑血的正中央,竟裹着一条细如发丝、通体血红、仍在微微蠕动的小虫!
“心蛊!”
有识货的老臣当场骇然失色!
满殿死寂。
林清瑶面无表情地拾起那条蛊虫,将其置于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盏中,指尖燃起一簇淡金色的药火,对着蛊虫轻轻一灼。
“滋滋——”
蛊虫在火焰中疯狂挣扎扭曲,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尖啸,它小小的身体之上,竟缓缓幻化出一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赫然是裴仲禹!
铁证如山!
林清瑶冰冷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早已面无人色的裴仲禹。
“心蛊,需以心血喂养,其寄主,必是施术者最亲近、最信任之人。太傅大人,你每月初七都会去城西的慈恩寺上香祈福,风雨无阻,真是好雅兴。可我查过,那慈恩寺的后院,有一条直通南疆秘使据点的密道。你不是去上香,你是在向你的主子,楚晚晴,传递情报吧?”
“你……你……”
裴仲禹踉跄后退,最后一丝伪装被彻底撕碎,他忽然癫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是又如何!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懂什么?她!她才是天命所归的真龙!药王血脉,本当由她掌控!”
他猛地撕开胸前的衣襟,只见他干瘦的胸膛上,赫然用血纹刻着一个诡异的图腾——那是南疆巫王的印记!
“拿下!”
赵猛怒喝一声,早已候命的禁卫军瞬间破门而入,刀剑出鞘,寒光凛凛!
裴仲禹却露出一抹狰狞的狞笑,猛地咬破舌尖,一股黑血喷出!
他体内的气息瞬间暴涨,竟是要引爆体内的本命秘蛊,与所有人同归于尽!
“想死?你还不够格。”
林清瑶声音平静,早有准备。
她袖中金光一闪,一张绘着繁复金纹的符纸已甩手而出,如鬼魅般精准地贴在了裴仲禹的额头!
那是她以药灵“金阙”晋阶时褪下的晶核余烬所绘制的“封魂帖”——此符一旦动用,药灵将沉眠三年,代价极大,但她别无选择。
符纸贴中的瞬间,裴仲禹全身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体内那股即将爆发的恐怖毒力,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被符纸疯狂地抽离,然后……又以一种更霸道的方式,尽数反注入他自身的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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