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却带着一丝离别前特有的、既期待又伤感的味道。
母亲李慧兰同志的眼圈,从晚饭时就一直是红的。
她一会儿检查陈默的行李箱,生怕他忘带东西;一会儿又往他书包里塞各种她认为有用的东西,从感冒药到风油精,恨不得把整个家都给他打包带走。
而父亲陈建国同志则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个即将远行的儿子身上,眼神里,充满了说不出口的骄傲和不舍。
陈默看着眼前这对为他操劳了一辈子的父母,心里也很酸。
“爸,妈,”他深吸一口气,将正在忙碌的母亲和沉默的父亲,都叫到了沙发上坐下,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我有样东西,要交给你们。”
李慧兰和陈建国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疑惑。
陈默没有多言,只是从自己的书包夹层里,拿出了一张黑色的、看起来就很有质感的银行卡,轻轻地,放在了母亲面前的茶几上。
“妈,”他看着母亲,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这张卡里,有一百万。密码,还是您的生日。”
“……一……一百万?!”
李慧兰同志呼吸都停滞了。
她看着那张薄薄的黑色卡片,喘不过气来。
旁边的陈建国同志,也猛地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憨厚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儿子,你……你这……”李慧兰的声音都在发颤,她手忙脚乱地想把那张卡推回去。
“不行不行!这钱太多了!妈不能要!你……你马上要去魔都了,那地方寸土寸金,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自己留着!”
“就是!”陈建国同志也立刻附和,脸上满是焦急。
“你把钱都给我们了,你自己怎么办?!”
陈默看着父母那两张写满了焦急和担忧的脸,笑了。
那笑容,温暖而又充满了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没有把卡收回来,而是伸出手,将母亲那只想要推拒的手,轻轻地按住。
“妈,您先听我说完。”
他看着父母,那双总是平静深邃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真诚和无比的认真。
“儿子接下来要去魔都闯荡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常回家。”
“这一百万,不是让你们存起来的,是让你们花的。”
“我想让你们,从今天起,真正地,开始享受生活。”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再心疼钱;想去哪儿旅游就去哪儿旅游,看看我们国家的大好河山。”
“我唯一的任务,就是把自己照顾好,开开心心的,别让我这个在外面打拼的儿子,还为家里操心,好吗?”
这番话,他说得无比恳切,每一个字,都敲在了老两口的心坎上。
李慧兰看着儿子,看着他那张已经褪去青涩、变得沉稳可靠的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她不是心疼钱,她是心疼儿子。
“你这傻孩子……”她再也忍不住,伸出手,一把将儿子紧紧地抱住,声音里,带上了浓重的、喜极而泣的鼻音。
“妈……妈不要什么钱……妈只要你好好的……”
陈默轻轻地拍着母亲微微颤抖的后背,像小时候她安抚自己那样,安抚着她。
等母亲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才从母亲怀里退出来。
然后趁着母亲去卫生间擦眼泪,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张卡,塞到了旁边那位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红着眼圈的老父亲手里。
“爸,”他看着父亲,脸上露出一抹促狭的、只有男人才懂的笑容,“这张卡,是单独给您的。”
“里面不多,十万块。算是我孝敬您的私房钱。”
陈建国同志愣住了。
他看着手里的卡,又看了看儿子那副挤眉弄眼的样子,一张老脸,瞬间就涨得通红。
“你……你这臭小子!”
他嘴上虽然在骂,但那不受控制微微上扬的嘴角,和悄悄将卡揣进口袋的麻利动作,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狂喜。
男人嘛,谁不想有点自己的小金库呢?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点老父亲的威严,但开口的声音,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干涩和哽咽。
“……儿子,你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
他说完,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过身去,假装研究墙上的挂历,那宽厚的肩膀,却在微微地颤抖。
……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海城时。
陈默家的楼下,早已停好了车。
后备箱里,塞满了三个人的行李,和一个被李慧兰同志强行塞进去的、装满了各种土特产和自制腊肠的巨大泡沫箱。
“妈,真不用带这么多,魔都什么都买得到。”
陈默看着那个几乎占了半个后备箱的箱子,有些哭笑不得。
“那能一样吗?!”李慧兰眼睛一瞪,用她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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