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莲抄起鸡毛掸子,并不是要打宋福根,而是要问点事。
根据她的带娃经验,这东西用的太勤了,孩子反而更皮了。
一般情况下,惹了大事请出来,然后狠狠抽,抽的屁股通红,才能长记性。
“老二,老四,你们先出去,我和老三说点事。”
“娘,你别抽老三了,实在要抽,还是我来吧,多少能轻点。”
宋福兰听了老娘的话,不仅没走,反而拦在了宋福根身前。
宋福丫也抱住了腿,奶声奶气地求情道:
“是啊娘,三锅刚给咱家挣了200块钱,还是别抽三锅了。”
王秀莲无奈,只好放下鸡毛掸子,揉了揉额头:
“听话,娘和老三打听点事,不揍他。”
“啥事 ? ”
“打听你爹.......”
“呃.......”
宋福兰和宋福丫对视了一眼,麻溜地出了屋。
见人离开,王秀莲双目一凝,盯着宋福根认真道:
“福根,跟娘说实话,你爹真给你托梦了?”
“不是你,忽悠你二叔?”
“娘,你知道的,我从不撒谎。”
“呵呵.......那我这鸡毛掸子,是给谁准备的?家里最不让人省心的就是你。”
“娘,我才10岁,这种大事上,可不敢撒谎。”
宋福根说完,一脸可怜的望着她娘。
王秀莲被儿子看的,刚攒起来的严肃劲儿瞬间散了大半。
她伸手戳了戳宋福根的额头:
“混小子,你爹光给你托梦了,有没有提娘。”
宋福根疯狂点头:“提了,提了,他说娘这几年不容易,让我们兄弟姐妹照顾好娘。”
“爹还说了,在下边想想办法,让咱家最近发发财。”
王秀莲冷哼一声:“宋建国有那能耐,咱家的日子早过起来了,也不会这么难了。”
说完,她看了眼儿子消瘦的脸庞:
“福根,守着咱们这个穷家......将来,你会后悔的。”
“跟着你二叔,才能过上好日子。”
“我不想当没娘的孩子........”
“你...........”
看着宋福根坚定的眼神,王秀莲忍住泪水,转过身去:
“等你大哥打猎回来,晚上吃鸡蛋。”
“知道了娘。”
宋福根对大哥宋福刚打猎,却是不抱啥希望。
灌水村位于大黑山脚下,属于张广才岭的余脉,而张广才岭则是长白山的余脉。
所以,附近的村民一到农闲时节,都会进山里谋吃食。
有赶山,采蘑菇,挖野果,下套子,小打小闹的。
也有养猎犬,带枪进山专门狩猎中大型猎物的。
只是,大哥宋福刚一根筋,根本没人带他赶山。
一个人进深山,又太危险了。
所以多数情况下,他都是拿着自制的弓箭,在山林的外围晃悠,收获有限。
“1980年,好像再有几个月就分地了。”
“家里五口人,按一人六亩的口粮标准,足够分三十亩,两大垧........”
“可土地这玩意,得春种秋收,远水解不了近渴。”
“想要搞钱,还得想其他办法.........”
宋福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一个10岁的半大小子,能有什么来块钱的道。
当倒爷?先不说以他的年纪,容易被黑吃黑。
就是这年头,干这行也不行。
咋还得五六年,双方的关系缓和了,边境才好走。
现在,就算是二叔回来也是花了钱,找了关系的。
抓黄鳝,抓小龙虾?东北这边可是不多。
制作炸鸡.......上哪弄那么多鸡去啊。
进山?可他才10岁........
“算了,先不想了。”
“先加个餐.........”
思索的功夫,宋福根注意到,有几只家雀飞向了防护林。
立马翻身上炕,从炕柜的最下边,拽出一把弹弓和几个泥丸。
打鸟,掏蛋,摸鱼,抓林蛙,对他算是熟练业务了。
宋家的房子是黄土房,分为东西两个屋子,最中间的是厨房,有灶台和铁锅,还有一个碗架子,俗称外屋地。
院子很大,两侧各有一个菜园子,四周用木板围着,俗称板障子。
不过,此时已是初冬时节,不管是菜园子,还是远处的苞米地,都是光秃秃的。
虽没多少雪,但也都冻实了,看着略显荒凉,只有远处大黑山里的针叶林,还带着绿意。
一出门,寒气顺着领口往脖子里钻。
宋福根缩了缩肩膀,却没停下脚步,直接出了院子,跑向了防护林。
正在劈柴的宋福兰,见状也没有阻拦。
只见她单手拎斧,对着足有半人粗的一个树墩子用力一劈。
“咔!”
斧刃深深嵌进树墩,树墩子直接就裂开了。
“二姐,爹真的托梦给三锅了吗?”
“鬼知道.........好在,二叔给了200块钱,这个冬天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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