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
慕容千雪靠在床头,身上是周楚刚为她换上的干净睡衣,柔软的棉质亲吻着每一寸肌肤。
发丝间还残留着洗发水的清雅香气,整个人像是从黏腻的茧里破壳而出,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着清爽。
她的目光,胶着在那个正在弯腰收拾换洗衣物的挺拔背影上。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将她换下的衣物与用过的毛巾分门别类,动作条理清晰,没有一丝一毫的滞涩。
心中那股滚烫的幸福感,几乎要从胸口满溢出来。
这,就是她的丈夫。
是她孩子的父亲。
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
月嫂王姐站在一旁,双手尴尬地垂在身侧。
她是业内有口皆碑的金牌月嫂,服务过不知多少豪门新贵,却从未见过这样的雇主。
从给产妇擦身、洗头,到整理用物,这位周先生将一切都包揽了。
并且,他做得比她这个浸淫此道十几年的人,更细致,更专业。
王姐几次想上前帮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在这个男人滴水不漏的照顾中,她成了一个多余的旁观者。
那份手足无措的窘迫,落入了慕容千雪眼中。
她心底微动,产后的嗓音还带着一丝细微的沙哑,轻声唤他。
“周楚。”
男人几乎是瞬间直起身,脊背挺直,动作迅捷地转了过来。
他三两步走回床边,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俯身握住她的手,一双深邃的黑眸里全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怎么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惊扰了她。
“是不是伤口疼?”
“没有。”
慕容千雪摇摇头,温热的掌心传来他指腹的薄茧,那是安定的触感。
她的目光转向一旁局促不安的王姐,声音愈发轻柔。
“我觉得王姐在这里,好像也帮不上什么。”
她顿了顿,视线重新回到周楚脸上,带上了一点不好意思的请求。
“而且……我想我们一家人多一点私人空间。”
她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低得如同耳语。
“有外人在,我总觉得不自在。”
周楚立刻就懂了。
生产后的妻子,身体和心理都处在最脆弱敏感的阶段,需要的是绝对私密和安全的环境。
任何一个陌生的视线,都可能成为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甚至没有半分思考的停顿,便点头应下。
“好,都听你的。”
这三个字,是他永远的承诺。
他转向王姐,态度温和有礼,语气里却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
“王姐,辛苦你了。我太太现在需要静养,后续我一个人可以。”
他的目光平静而坚定。
“你的薪水,我会让助理按半个月结算,另外再包个红包,感谢你跑这一趟。”
王姐愣住了,从业以来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她连忙摆手。
“周先生,这不合规矩,我才来半天……”
“规矩是为人服务的。”
周楚截断了她的话,语气淡然,却掷地有声。
“这是你应得的。以后若有需要,周氏还会再联系你。”
一句话,既给了酬劳,也给了体面,更给了未来的可能。
王姐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佩。
对妻子体贴入微到极致,对待服务人员也大方得体,没有半分豪门架子。
这样的男人,难怪能让慕容家的大小姐倾心。
“谢谢周先生,谢谢周太太。”
王姐感激地鞠了一躬,动作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安静地退出了病房。
房门被轻轻带上。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一直抱着外孙女没出声的白秋爽,和刚赶来看望儿媳的亲家母刘婉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压不住的担忧。
刘婉茹快步走到儿子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急切。
“阿楚,月嫂走了,你一个人怎么行?”
她看了一眼床上虚弱的儿媳,又看了一眼婴儿床里的孙子孙女。
“晚上孩子哭闹,千雪的伤口也要管,你眼睛都别想合一下!”
白秋爽也急了,将怀里睡熟的外孙女小心翼翼地放进婴儿床,走到周楚另一边。
“是啊周楚,听妈一句劝!今晚我们俩留下一个,总归是过来人,能帮你搭把手。”
两位母亲鬓边藏不住的银丝,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周楚心中一暖,那份担忧是真切的。
但他态度很坚决。
“妈,岳母,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一手一个,轻轻握住两位母亲的手臂,声音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你们年纪大了,熬夜熬的是元气。我年轻,扛得住。”
他的视线越过她们,落在了床头的慕容千雪身上,眼神温柔得能化出水来。
“况且,这是我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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