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的目光落在那一筐子蒙尘的旧书上。
他的心跳微微加速。
系统给出的信息很明确。
他要找的【闻香珠药方】，并非什么传世孤本，也不是真正的古籍。
它只是一张残页的拓本。
这张拓本，被收录进了一本没什么名气的猎奇医书里。
这种书，在真正的收藏家眼里一文不值，只会被当成杂书处理。
所以，它会出现在这个满是灰尘的筐子里，再正常不过。
周楚蹲下身，准备开始他的寻宝之旅。
看到他真的准备挑选，老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小伙子，你慢慢挑，不着急。”
周楚蹲在筐子前，却没有立刻动手去翻。
他抬起头，看向一脸自豪的老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好奇。
“老板，你这儿的书，有没有那种……失传的药方之类的？”
“药方？”
老板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把周楚从地上拉了起来，脸上的热情又浓厚了几分。
“小伙子，你算是问对人了。”
“那种大路货里怎么会有好东西。”
老板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转身走向店铺更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上了锁的樟木箱子，看上去比门口的躺椅还要老旧。
老板从脖子上摸出一把泛着铜光的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锁扣。
“嘎吱——”
箱盖打开，一股浓郁的樟木混合着书卷的气味扑面而来。
与外面那股灰尘味截然不同，这里的书显然得到了更妥善的保管。
老板从里面捧出一本用蓝色布面包裹的书册，布面已经洗得发白，边角也起了毛。
他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尘，郑重地将书递到周楚面前。
“喏，这本《百病解》，据说是前朝一个走方郎中毕生心血的手抄孤本。”
“里面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方子，说不定就有你想要的。”
周楚接过书，入手微沉。
书页泛黄，纸张脆弱，带着一种随时可能碎裂的年代感。
他没有急着翻开，而是看向老板。
“老板，这本怎么卖？”
老板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周楚面前晃了晃。
“孤本，一千。”
“不二价。”
周楚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
他低下头，指尖带着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轻轻翻开了书页。
书里的字迹是手抄的，笔力遒劲，内容确实如老板所说，大多是些偏门的方子。
什么“蜈蚣散治顽癣”，“壁虎酒疗瘫痪”，光看名字就让人头皮发麻。
周楚一页一页地翻着，心跳声在寂静的店铺里变得清晰可闻。
他的动作很慢，表情很平静，像一个真正的古籍爱好者在品鉴藏品。
终于，当他翻到书册的中间部分时，目光骤然凝固。
一张明显比其他书页要新一些的纸张，被夹在了两页之间。
那是一张拓本残页。
纸张的材质和墨色都与这本手抄本不同。
残页上，四个古朴的篆字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
【闻香珠药方】。
找到了。
周楚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平稳。
他不动声色地合上书，抬头看向一直盯着他的老板。
“老板，这书我要了。”
老板看到周楚答应得如此爽快，眼神里闪过精光。
他刚才一直观察着周楚的表情，虽然周楚掩饰得很好，
但翻到某一页时那瞬间的停顿，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这小子，肯定是在里面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老板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
“咳，小伙子，我刚才想了想，一千块卖你，我有点亏。”
“这书里夹着的这张拓片，我都没算钱。”
“一口价，一千二，不能再少了。”
周楚心里乐开了花。
别说一千二，就是一万二，他今天也必须拿下。
他甚至懒得跟老板多费口舌，直接掏出手机。
“行，一千二就一千二。”
“扫码。”
“啊？”
老板反而愣住了。
他准备好的一大套说辞，什么这拓片来历不凡，
什么可能是传世孤本的一部分，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这年轻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不应该先质疑，再砍价，最后两个人拉扯半天，他再“忍痛”割爱吗？
“老板？”
周楚举着手机，提醒了一句。
“哦……哦哦！”
老板如梦初醒，连忙从柜台下摸出自己的收款码，手都有些哆嗦。
“滴”的一声，一千二百元到账。
老板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数字，再看看一脸平静的周楚，心里突然有点后悔。
是不是……要少了？
周楚可没给他继续后悔的机会。
为了不让自己的行为显得太突兀，
他又从那个大筐里随手挑了五六本看上去比较顺眼的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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