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的旨意下来那天,京城飘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七皇子亲自将明黄色的圣旨递到阿菀手中,小脸上带着狡黠的笑:“阿菀姐姐,秦风哥哥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再不成亲,他就要带兵闯宫抢人了。”
阿菀展开圣旨,宣旨太监尖细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字里行间的“天作之合”让她脸颊发烫。秦风站在殿下,一身银甲衬得身姿挺拔,看向她的眼神亮得像雪地里的阳光。
苏婉拉着她的手,眼眶微红:“好孩子,终于能看到你成家了。”张妈在一旁忙着给她戴新做的银簪,嘴里念叨着:“这龙凤呈祥的纹样,可是我求了护国寺的大师开过光的。”
宫里的人都在为这场婚事忙碌,红绸从太和殿一直挂到阿菀住的偏殿,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气息。阿菀抚摸着发间的银簪,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既甜蜜又不安——李嵩虽死,可角楼上那个黑影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秦风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晚膳时特意坐在她身边,低声道:“影卫已经查到些线索,角楼那个黑影,可能与前朝的旧部有关。”
“前朝?”阿菀皱眉。距离前朝覆灭已经三十多年,按理说早就没什么势力了。
“嗯,”秦风给她夹了块红烧肉,“据说当年前朝的太子没死,被旧臣护着逃到了江南,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李嵩叛乱时,他们曾试图联系李嵩,想趁机复国。”
阿菀的心沉了下去:“他们想对陛下不利?”
“不好说。”秦风摇摇头,“影卫跟踪过几次,发现他们的人总在太学附近徘徊,好像在找什么人。”
太学?阿菀想起七皇子每周都会去太学听老先生讲课,难不成他们的目标是陛下?
“我会加派人手保护陛下。”秦风握住她的手,“婚期定在下月初三,不会有事的。”
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如人愿。
婚期前三天,太学突然传来消息——负责给七皇子讲课的王老先生,在书房里自尽了。
阿菀和秦风赶到太学时,书房已经被封锁。王老先生趴在书桌上,手里握着一支狼毫笔,面前摊着一张宣纸,上面只写了三个字:“水有源”。
“老先生身体硬朗,昨日还跟我讨论《论语》,怎么会突然自尽?”七皇子红着眼圈,显然受了很大刺激。
秦风检查了尸体,眉头紧锁:“不是自尽。你看他的指甲,有挣扎的痕迹,而且嘴角有淡淡的杏仁味,像是中了剧毒。”
杏仁味?阿菀心里一动——那是前朝皇室常用的一种毒药,名为“牵机引”,发作时全身抽搐,状似自尽。
“水有源……”阿菀盯着宣纸上的字,“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王彦捻着胡须,沉吟道:“水有源,树有根……莫非是在暗示什么渊源?”
就在这时,太学的杂役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个烧焦的布偶:“大人,在老先生床底下发现的!”
布偶是用粗麻布做的,上面扎满了银针,胸口绣着个歪歪扭扭的“七”字。
“是巫蛊之术!”王彦脸色大变,“前朝最信奉这个!”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前朝旧部。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七皇子又气又怕,“我与他们无冤无仇!”
“他们不是冲陛下你来的。”阿菀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们是冲先帝来的。王老先生曾是前朝的翰林学士,他一定知道什么秘密,才被灭口的。”
“什么秘密?”秦风追问。
阿菀看向宣纸上的“水有源”:“或许……与皇室的血脉有关。”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沉默了。如果七皇子的血脉有问题,那他的皇位就名不正言不顺,前朝旧部正好可以借此发难。
“必须找到前朝旧部的老巢。”秦风当机立断,“影卫已经查到他们在京城的据点,就在城西的废弃戏楼。”
“我跟你一起去。”阿菀道。
“不行,”秦风反对,“你明天就要成婚了,待在宫里等着。”
“正是因为要成婚了,才不能让这事拖着。”阿菀眼神坚定,“王老先生的死,布偶上的字,都在提醒我们,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秦风拗不过她,只好点头:“多加小心,跟在我身边别乱跑。”
深夜的城西,废弃戏楼像只蛰伏的怪兽。影卫悄悄包围了戏楼,秦风带着阿菀从后门潜入。楼里弥漫着一股霉味,戏台中央挂着幅褪色的画像,上面是前朝的末代皇帝。
“有人吗?”秦风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回声在空旷的戏楼里回荡。
突然,戏台两侧的幕布被拉开,十几个黑衣人从里面冲了出来,为首的是个白发老者,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
“秦将军,阿菀姑娘,我们等你们很久了。”老者的声音沙哑,眼神却异常锐利。
“你是谁?”阿菀警惕地问。
“老夫是前朝太傅,柳长庚。”老者冷笑,“当年先帝夺我江山,杀我皇室,这笔账,也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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