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细想,握骨杖的黑袍人突然冷笑一声,骨杖往地上一戳,暗紫色的魂火藤蔓从土里钻出来,像毒蛇一样缠住阿澈的脚踝,猛地往树林里拖。“抓住这个带印记的小鬼!”黑袍人的声音里满是得意,“用他的印记当诱饵,就能逼出陆沉舟藏在核心印记里的灵魂!”
黄秀丽心里一紧,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战术刀狠狠砍在藤蔓上,暗紫色的汁液溅在她的裤腿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弹壳在领口发烫,后颈的印记突然与阿澈的印记产生强烈的共鸣,两道淡蓝色的光纹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复杂的图案,像史前文明的镇魂符文——光纹猛地炸开,将黑袍人的魂火反弹回去,烧得他的黑袍冒起黑烟,痛得他惨叫连连。
苏念趁机冲出帐篷,手里的青铜卷轴展开,淡金色的光纹从卷轴里流出来,与之前布下的防御屏障融合,形成一道更厚的光墙。魂火狼撞上来,刚碰到光墙就被烧成灰烬,黑色的烟尘飘在空气里,呛得人咳嗽。黄秀丽扶起瘫坐在地上的阿澈,发现他颈间的印记暗淡了不少,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也没了血色。
“你刚才用的是守护结界,谁教你的?”黄秀丽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阿澈的印记,能感觉到里面的能量几乎耗尽。少年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伸手揉了揉印记,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是……是我爸妈留下的笔记里写的,我照着练了很久。”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光纹的余温,“我想变得厉害点,才能保护自己,也保护……像黄队这样,愿意护着我的人。”
黄秀丽没再追问,可心里的疑团却越来越大——陆沉舟曾说,守护结界需要“印记能量+血脉共鸣”,普通人就算有笔记,也不可能掌握其中的韵律,除非……她突然想起溶洞里阿澈掉出的那块刻着镇魂符文的玉佩,还有他捡起卷轴最后一页时,那快得不像巧合的动作。
篝火渐渐弱了,火星越来越小,苏念把最后一页卷轴小心地收进防水袋,递给黄秀丽:“明天天亮我们就出发去亚马逊雨林,那里有座远古祭坛,我祖父的笔记里说,祭坛上的活符文能解读出时空术的隐藏规则,说不定能知道启动锚点到底要消耗什么。”她看向阿澈,眼神里带着探究,“你的印记能量消耗太多,路上得好好休息,别再随便用了,不然下次遇到危险,连自保的力气都没有。”
阿澈点点头,钻进睡袋后却没立刻睡着。他侧躺着,背对着黄秀丽和苏念,悄悄摸出藏在卫衣内袋里的玉佩——玉佩在黑暗里泛着微弱的红光,他用指尖轻轻擦拭上面的镇魂符文,嘴里小声念着什么,像是在跟玉佩对话。红光顺着他的指尖爬进颈间的印记,原本暗淡的印记突然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帐篷外,风卷着落叶掠过防御屏障,发出“沙沙”的声响。黄秀丽靠在帐篷壁上,手里攥着陆沉舟留下的半张纸,借着最后一点篝火的光,又看了一遍上面的字——除了暗魂祭司的弱点,纸的右下角还有一行极小的字,是陆沉舟用极淡的墨水写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双印记共鸣时,需警惕‘时空残魂借体’,暗魂祭司最擅长这个。”
她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阿澈刚才挡在她身前时,印记爆发的强光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黑色——那是魂火的颜色。弹壳在领口晃了晃,贴在胸口,传来熟悉的暖意,像是陆沉舟在提醒她什么。黄秀丽抬头看向阿澈的睡袋,少年的呼吸很均匀,可她总觉得,那呼吸声里,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
篝火彻底熄灭了,帐篷里只剩下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的几道银线,落在青铜卷轴的包装袋上。黄秀丽把半张纸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指尖摩挲着弹壳内侧的“秀丽”二字,突然想起陆沉舟在时空投影里的眼神——那里面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话,或许就藏在亚马逊雨林的远古祭坛里。
她闭上眼睛,后颈的印记又开始轻轻发烫,这次没有时空投影,只有一句模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分不清是陆沉舟的低语,还是阿澈的呢喃:“弹道尽头的吻,是时空的诱饵,别靠近……”黄秀丽猛地睁开眼,看向阿澈的方向,那里依旧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她的错觉。
可她知道,不是错觉。亚马逊雨林的远古祭坛,不仅藏着时空锚点的秘密,或许还藏着阿澈的真实身份,藏着陆沉舟没说完的警告,更藏着暗魂祭司布下的陷阱。而她颈间的弹壳,还有那枚与陆沉舟相连的地脉印记,正带着她一步步走向那个“弹道尽头”,走向那个不知道是重逢还是陷阱的吻。
夜色更浓了,魂火狼的嘶吼声渐渐远去,可帐篷里的三人,谁也没真正睡着。阿澈的玉佩还在暗处泛着红光,苏念的手一直攥着背包里的符纸,黄秀丽的指尖则始终贴着弹壳,像是握着唯一的光,在跨时空的迷雾里,寻找着属于她和陆沉舟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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