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樾应了一声,“今日是要将我们下放吗?”
张青生颔首,“今日我来,就是带着你们去长山村。”
长山村?
徐进上前问道:“这孩子?”
张青生看向一旁还在昏睡的胡文博。
“这孩子昨晚发了一晚上的高烧,这才退了没多久。”徐老夫人补充了一句。
张青生也有些为难,这孩子现在身份十分尴尬,不是徐家嫡系,也不是柳家嫡系,算来算去也不算是犯人。
当初把他带上,也是因为在路上没地方安置。
张青生转身对着沈小五交代了一番,沈小五进来将胡文博带了出去。
“你们随我来吧。”张青生说道。
徐家人互相搀扶着,跟着张青生走出了阴暗潮湿的大牢。
“上去吧。”张青生指着衙门口的那辆牛车。
徐清樾将徐雪衡抱到牛车上坐好,瑶瑶也被送了上去。
“走吧。”徐进冲着张青生说道。
张青生拧了拧眉,“徐老不坐吗,这是曲主簿专门为你们批的。”
徐进看向衙门口,十分识趣。
“还请大人代徐某感谢主簿大人,我们本就是犯人,坐牛车不合适。”
张青生抿唇,“我知道了,那便出发吧。”
此行并不是只有张青生带路,今年是他来北疆押送犯人的第二遭,对于路线并不熟悉,还是要有个当地的衙差跟着。
那个衙差身形不算魁梧,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半新不旧的夹棉官袍,外面又套了个黑色皮毛做的大袍,远远看上去像只瘦小的熊瞎子。
听着张青生喊他虎哥。
虎哥就是这云岭县的本地人,操着一口豪迈的方言,大袍里面的腰间还挂着一口酒葫芦。
张青生与其客气了一番,他便直接摘下酒葫芦递给他。
“你与老子喝口酒,便是老子的把兄弟。”
张青生连连拒绝,甚至还劝说他,“虎哥,行差期间不得饮酒,会误事。”
虎哥将张青生的肩膀拍的啪啪直响。
不愧是京中来的,我给你说,在咱们北疆,没这口酒还真不行。”
说完就直接对着酒葫芦猛灌一口酒。
不过张青生还是拒绝了。
虎哥也不再坚持,只是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
北疆十月初开始飞雪,一直延续到第二年的四月份,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雪。
县里主路的积雪已经被百姓自发的处理干净,牛车走的倒是顺当,可是一出城门,便开始走的艰难。
他们出的城门并不是进城的那个城门。
之所以知道不是,是因为并未看见那些克扣王荣银两的守城官兵。
一路上无人言语,只能听见拉车的老牛喘着粗重的白气和蹄子踩在雪窝里那种噗嗤声。
厚重的木轮压过雪地,也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们脚镣铐上的锁链随着走动,打在冻得梆硬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怎的这么冷?”徐老夫人裹着被子还是被冻得牙齿直打颤。
“哈哈,这还冷?还未到最冷的时候呢!”虎哥笑着说道。
说完又将酒葫芦解下,猛地灌了一口。
然后递给了张青生,“兄弟,来一口吧。”
张青生这才知道那会虎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娘的全靠烈酒暖身子啊!
喝了一口酒,张青生瞬间觉得全身划过一股暖流之后又消失不见。
倒是没那么冷了。
虎哥倒是个老实汉子,并未像其他衙役一般欺辱这些流放的犯人。
而且他也收到了曲主簿的授意,不得苛责他们。
听到虎哥的话,三家人的脸上都不由得浮起凝重的神色。
这还不是最冷?
他们呼出的白气都有种快要结冰了的感觉。
露在外面的手脚早就没了知觉,也不知道有没有冻坏。
瑶瑶看着搓着手,哈气取暖的众人,从空间中掏出了水囊。
“祖母,你们喝口水。”
徐老夫人看了一眼瑶瑶,伸手接过,摸着温热的水囊喝了一口。
瞬间身上暖和了不少,连带着手脚也没那么冰冷了。
她急忙又将水囊递给了徐进。
徐进喝完也有了同样的感觉。
很快徐家人每人都喝了水,连宁宁也喂了一点。
徐进见水囊回到了瑶瑶的手中,然后低声说道:“瑶瑶,能否给他们也喝些?”
眼神示意瑶瑶看向陈孟两家。
“好呀。”瑶瑶又将手里的水囊重新递给徐进。
徐进将水囊给了徐清砚,让他去给那两家送过去。
徐清砚落后两步,等着孟端,将水囊给了他,又交代了一番后重新回了徐家的队伍。
孟端将水囊率先给了孟文景,孟文景摸着有些温热的水囊,眼里闪过一丝感激。
孟家人都喝了一口,身体里的寒气驱散了不少,以为是热水给他们带来的效果。
随后又传给了陈家人。
陈正全率先喝了。
轮到齐佩兰的时候,她却十分嫌弃地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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