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霜垂着眼,能看见他长睫在眼睑下投出的浅影,连带着腕间玉镯相撞的细碎声响,都变得格外缱绻。
“以前总盼着能这样待你,”
他忽然停下动作,指腹不经意蹭过她的指尖,“这些日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叶凌霜咬着唇,知道他说的是先皇和太后的那些事。
想开口说“不委屈”,喉间却像堵了团温软的棉花,只发出细碎的气音。
沈潇寒抬眼望她,眼底盛着化不开的柔意,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发烫的耳垂:“脸红什么?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他俯身,鼻尖碰到她的额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往后岁岁年年,我都要这样给你洗手,给你描眉,给你暖手炉,再不让你一个人熬过寒冬。”
话音未落,他忽然抬手将她揽入怀中,手臂收紧,
力道带着几分怕失去的珍视。
艾草的香气混着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将叶凌霜整个人包裹住,她能清晰听见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与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
“霜儿,”他埋在她颈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以后都不能离开我半步了,好不好?”
叶凌霜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背脊上,感受着他微凉的衣料下温热的体温,泛红的脸颊贴着他的肩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窗外的风声似乎都柔和了许多,伴着室内暖炉里木炭燃烧的噼啪声,将这无人打扰的亲昵,酿得愈发绵长。
沈潇寒松开怀抱,指尖仍牵着她的手没放,转身从妆奁里取出一支螺子黛,指尖捻着那抹浓艳的黛色,眼底笑意温柔:“让我瞧瞧,霜儿描了眉,该是何等绝色。”
叶凌霜被他看得越发羞涩,想往后缩,却被他稳稳按住肩头。
他半跪在地,与她平视,另一只手轻轻扶住她的下颌,力道温柔。
螺子黛的笔尖带着微凉的触感,顺着她的眉骨缓缓勾勒,他呼吸放得极轻,生怕气息吹乱了刚描好的线条。
“眉峰要再扬一点才好,”他喃喃自语,指尖微微调整方向,“这样才衬得你眼尾的风情。”
叶凌霜屏住呼吸,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下颌传来,还有他垂眸时落在自己眉眼间的专注。
窗外的日光透过窗棂,在他发间镀上一层柔光,连他认真描摹的模样,都透着蚀骨的温柔。
片刻后,他直起身,从妆奁里取出一面菱花镜递到她眼前:“瞧瞧,我家霜儿果然是天下第一好看。”
镜中女子眉如远山含黛,眼波流转间带着未褪的红晕,原本清丽的眉眼添了几分柔媚,却又不失本真。
叶凌霜望着镜中的自己,又抬眼望向沈潇寒,恰好撞进他盛满笑意的眼眸,那里面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沈潇寒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新描好的眉梢,声音低哑缠绵:“这般好看,往后只许我一人瞧。”
他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螺子黛的清香,“往后的每一日,你的眉,都由我来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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