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沈潇寒正在和叶凌霜闲聊。
江河脚步匆匆,“王爷,出事了。”
“何事?”沈潇寒立即起身。
“宫里传来消息,太后薨了。”江河道。
“什么?”沈潇寒的脚步一顿。
“千真万确,刚刚从宫中传来的消息。”江河道。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王爷。
王爷的脸上只是波动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
叶凌霜快步出来,“我和王爷一起进宫。”
太后薨了,她要去奔丧。
这是自从被贵妃下药那日后,叶凌霜第一次进宫。
两人匆匆朝外走。
叶凌霜拉了一下王爷的手。
他的手心全部都是汗。
叶凌霜感觉到了轻微的颤抖。
沈潇寒回头看了她一眼,任由她握着。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可是颤抖的手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气氛压抑。
他还没进宫,丧钟也没有敲起。
到了宫中,宫女太监都在忙自己的事。
沈潇寒有一丝恍惚。
母后是不是还在?
很快到了慈安宫。
周太医跪下,“王爷!太后薨了!”
亲耳听到这话。
沈潇寒踉跄了一下。
他以为,对于太后,他没有感情。
没想到,听到太后的死讯,心似像刀割了一下。
太子也来了。
还有各宫的妃嫔听到消息匆匆赶来了。
沈潇寒问周太医,“没有了一点办法吗?”
“没有,太后薨了!”周太医再次道。
“敲钟吧!”沈潇寒道。
二十七下丧钟敲起。
皇宫立即挂起了白幡。
皇宫一片素白,众人皆着丧服。
哭声震天。
小太子哭不出来。
他好奇地看着四周。
这些大人为何一个个哭得如此伤心。
又不是母妃。
他不哭。
她的母妃潘昭仪想拧一下他的大腿,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她下不了手。
只希望太子不要在这里顽皮。
潘昭仪在儿子被立为太子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
还是因为诞下皇子后母凭子贵才有了才人的封号。
因为前面有四个皇子,潘才人的母族毫无势力。
没有人瞧得起他们母子。
潘才人生的这个儿子并没有多少人惦记。
她有一个表姐程玉,位份高,是正二品的昭仪。
程昭仪和潘才人一样,把五皇子看得像命根子一样。
程昭仪护了五皇子四年。
她们尽量缩在宫中不出门。
对五皇子的吃食最是小心。
因为有两个母妃护着,五皇子并不是谨小慎微的性子。
潘才人和儿子在后宫小心翼翼地活着。
没有想到,苦尽甘来。
从不起眼的五皇子,一步登天成了太子。
阎王打架,他这个小鬼竟然捡到了便宜。
只是很可惜,在立太子那日,程昭仪得急病死了。
太子哭闹了几日,也就消停了。
因为亲生母亲一直在身边。
潘才人一跃成了潘昭仪。
如今看来,这满宫妃嫔,只有她才是最大的赢家。
不过,她没有飘起来。
只是尽心尽力带儿子。
在外人看来,她很老实。
就安安静静带着孩子。
今日,太子不算闹腾,虽然没有随大流哭几句。
也没有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
沈潇寒和叶凌霜已经换好孝服跪在太后灵前。
太后的葬礼并没有办得多隆重。
虽然没有明说,大家心照不宣,太后是自尽。
这事不能外传。
太后是绝食而亡的。
这种死法可以伪装成生病。
病入膏肓之时,滴水未进,才导致油尽灯枯。
这是周太医的诊断。
不知情的人没有怀疑。
在太后绝食之时,沈潇寒看过太后许多次,可是他劝不动。
太后存了死志。
她要去地下照顾她的大儿子。
沈潇寒心中有气,可是没有办法。
太后不听他的。
她威胁沈潇寒,如果不如她的愿,她就咬舌自尽。
这种死法,掩盖不了。
是皇室的丑闻。
太后豁出去了。
身后名也不要。
沈潇寒也就随太后去了。
既然不想活,强行留下也是不得劲。
只是,真的到了这一日,沈潇寒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伤心。
皇兄这一辈子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就是死了,太后也要追着去。
看着太后装敛的那一瞬,沈潇寒突然间就释然了。
他和太后,没有母子亲缘。
强求只会徒增烦恼。
从这一刻起,沈潇寒不再心中似有散不开的结。
没有必要让一点微薄的亲情困住自己。
以后,他只对在意自己的人好。
沈潇寒主动握了一下王妃的手。
叶凌霜心领神会,她也松了一口气。
叶凌霜是为沈潇寒鸣不平的。
太后的做法太让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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