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厚重的窗帘,隔绝了窗外那刚刚破晓的、属于京城的喧嚣。
光线,是昏暗的,温柔的,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茧。
苏晚晴睡得很沉。
她那张,在数字世界里,足以令神魔都为之战栗的绝美脸庞,此刻,正安详地,枕在柔软的鹅绒枕里。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收拢的、静谧的蝶翼,在眼睑下方,投下了一小片,恬静的阴影。
她的呼吸,均匀,而又绵长。
仿佛,要将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所有透支的生命力,都在这一场,深沉的、不被打扰的睡眠中,尽数,弥补回来。
陆长风就坐在床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
他没有开灯。
只是,借着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那一丝,微弱的天光,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的手中,拿着一块,柔软的、干净的鹿皮,正在极其专注地,擦拭着一把,造型古朴,却又散发着森然寒意的……军用匕首。
那把匕首,是“清道夫”的制式装备,代号,“裁决”。
此刻,被他擦拭得,锋刃如雪,寒光似水。
他,就是她的鞘。
当她这柄,足以斩破天地的绝世神兵,选择归鞘沉睡之时。
他,便会化作,守护在她身旁,最沉默,也最……致命的刀锋。
“滴。”
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无法被人类耳朵捕捉到的电子提示音,从他口袋里的一枚,伪装成纽扣的通讯器中,响起。
陆长风擦拭匕首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抬起眼,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望向了窗外。
窗外,一场,酝酿了一夜的、冰冷的秋雨,终于,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洗刷着这座,刚刚从睡梦中,苏醒的城市。
也,掩盖着,那些,正在城市的,每一个阴暗角落里,无声上演的……终局。
……
京城,东三环,国贸大厦顶层,一间,号称拥有着“上帝视角”的、三百六十度全景落地窗的总统套房内。
一个,有着一头铂金色短发,眼窝深陷,鼻梁高挺,嘴唇,却薄得,如同刀锋般的白人男子,正端着一杯,加了单颗方形冰块的波本威士忌,一脸阴沉地,俯瞰着下方,那在连绵秋雨中,变得有些模糊的、庞大的城市。
他,是“创生国际”,亚洲区,最高执行官。
一个,连“天蝎”,都必须向他,恭敬汇报的、真正的……幕后巨头。
他的代号,是“格里芬”。
一种,传说中,拥有着狮子身体与雄鹰头颅的、贪婪而又强大的……神话生物。
“废物!”
“一群,连猪都比不上的废物!”
格里芬猛地,将手中的水晶杯,狠狠地,砸在了那面,由三层特种防弹玻璃构成的、厚重的落地窗上!
“砰!”
一声闷响。
那只,价值数千美金的、手工吹制的酒杯,瞬间,四分五裂。
琥珀色的酒液,混杂着晶莹的冰块与玻璃碎渣,顺着光滑的玻璃表面,狼狈地,滑落下来。
而那面,号称足以抵御重型狙击枪正面轰击的落地窗,却,纹丝不动。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与整个“创生国际”的,所有秘密通讯网络,都,中断了。
无论是负责数字攻击的“天蝎”,还是那些,潜伏在华夏各地,负责执行物理破坏与定点清除任务的“工蜂”小组……
所有的人,都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从这个世界上,给瞬间,抹去了一般。
杳无音信。
“先生。”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魁梧如熊,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保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恭敬地,低声问道。
“安全屋的紧急撤离通道,已经准备就绪。是否,现在启动?”
“撤离?”
格里芬缓缓地,转过身,那双,如同鹰隼般,阴鸷的蓝色眸子里,闪烁着,暴怒的、屈辱的火焰!
“为什么要撤离?!”
“这里,是华夏!一个,连像样的网络安全法案,都还没有建立起来的、落后的国家!”
“就算‘天蝎’那个蠢货,搞砸了。我们的物理网络,我们的‘工蜂’,也足以,让这座城市,陷入一片火海!”
“给我接通,‘蜂后’!我要她,立刻启动,‘焦土计划’!”
刀疤脸保镖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先生……所有的通讯,都已经……”
“那就用备用的!”格里芬粗暴地,打断了他,“用那条,最原始的、通过短波电台传递的、绝对不可能被追踪的……紧急信道!”
“……是。”
刀疤脸保镖,不敢再有任何的违逆,转身,快步走向了房间角落里,一个,伪装成古董柜的、极其隐蔽的……通讯设备。
然而。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那个,古董柜的瞬间。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是,熟透的西红柿,被轻轻戳破的、微不可闻的声响,在寂静的、奢华的套房内,突兀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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