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依旧在肆虐,将整个世界搅得一片混沌。
被苏晚晴钦点的那两个年轻人,正局促不安地站在一边。他们一个叫赵铁柱,一个叫李狗蛋,都是农场里最没背景、最受排挤的边缘人物。被这位从天而降的、漂亮得不像话的“苏顾问”选中,他们心中没有半点喜悦,反而充满了大祸临头的恐惧。
跟着一个要往石头上种庄稼的“仙女”,下场可想而知。
“苏……苏顾问……”王建国那张老脸拉得比驴还长,声音生硬地问道,“地也选了,人也挑了,您现在打算干什么?总不能指望用眼睛,就把这地给瞪熟了吧?”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讥讽和怨气。政委的军令状压得他不得不从,但这并不妨碍他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苏晚晴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她那双清亮的眸子,在赵铁柱和李狗蛋那两张冻得发紫、充满了惶恐的脸上扫过。
“你们两个,怕我?”她忽然开口问道。
两人浑身一哆嗦,头摇得像拨浪鼓,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怕就对了。”苏晚晴的声音,清冷而平静,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安抚力量,“因为接下来,你们将要看到、并且亲手去做的事情,会颠覆你们过去十几二十年对‘种地’这两个字的所有认知。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的脑子不用来思考为什么,只需要用来记住我的每一个命令。你们的手,不用来质疑,只需要用来执行。做到了,明年这个时候,我让你们顿顿吃上白面馒头炖猪肉。做不到……”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淡然的眼神,却比任何严厉的惩罚都更具威慑力。
赵铁柱和李狗蛋狠狠地吞了口唾沫,眼神中的恐惧,渐渐被一种豁出去的、破釜沉舟般的决绝所取代。白面馒头炖猪肉!那是他们连做梦都不敢想的神仙日子!
“苏顾问,您下命令吧!上刀山下火海,我们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娘生的!”赵铁柱率先表态,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很好。”苏晚晴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转向王建国,下达了第一个,也是最让人匪夷所思的命令。
“王场长,我需要人手,立刻,马上。在这块地的中心,给我挖十条深一米、宽半米的沟。记住,不是随便挖,必须是南北走向,每条沟之间,相隔三米,分毫不差。”
“挖沟?”王建国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顾问,现在是冬天!地冻得比石头还硬!而且,挖沟干什么?既不是为了灌溉,也不是为了埋肥,您这是……”
“王场长,”苏晚晴打断了他,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你的经验告诉你,这块地是死的,对吗?”
王建国脖子一梗:“没错!”
“而我的数据告诉我,它只是‘盐中毒’,病了。”苏晚晴的声音,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剖析着问题的核心,“想要治病,就要先排毒。这十条沟,就是它的‘排毒通道’。我用的是科学,不是你的经验。你的经验,已经在这块地上失败了几十年。现在,轮到我的科学了。”
一番话,说得王建国哑口无言。他虽然听不懂什么“盐中毒”、“排毒通道”,但他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是啊,他的经验,已经失败了无数次。
“……好!”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转身对着身后那群看热闹的工人,怒吼道,“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没听见苏顾问的命令吗?!拿镐头!拿铁锹!给我挖!今天不挖出十条沟来,谁也别想吃饭!”
一声令下,农场的工人们虽然满腹疑虑,却也不敢违抗,纷纷抄起工具,叮叮当当地干了起来。
冻土坚硬如铁,每一镐下去,只能砸出一个浅浅的白点,震得人虎口发麻。但人多力量大,在王建国亲自上阵的督促下,一个小时后,十条如同巨大伤疤般的深沟,终于在这片死寂的土地上,被硬生生地开了出来。
“苏顾问,沟挖好了,然后呢?”王建国喘着粗气,抹了一把额头的热汗,挑衅似的问道。
苏晚晴走到沟边,看了一眼沟底那泛着白色盐霜的、板结的土壤,点了点头。
“接下来,是你们三个人的事了。”她指着王建国、赵铁柱和李狗蛋,“去,给我找几十个大木桶来,装满水。另外,再去烧一大堆草木灰,还有,把农场里所有发酵好的农家肥,都给我拉过来。”
这个命令倒是中规中矩,王建国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照办了。
很快,几十个装满水的大木桶,以及几大车的草木灰和农家肥,都被运到了沟边。
“好了,你们所有人,都退到五十米以外。”苏晚晴忽然下令道,“包括你们,司令员,政委,还有陆长风。”
众人皆是一愣。
“为什么?”政委不解地问。
“接下来的步骤,是我的‘独家配方’,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苏晚晴的理由,无懈可击,“在水和肥料彻底融合之前,任何人的靠近,都可能会破坏其中的‘活性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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