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枢核心,那间古朴的书房内。
挂断了傅云深那通夹杂着激动与震撼的电话,被称作“首长”的老人,缓缓地放下了听筒。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那几株在风雪中傲然挺立的红梅,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名为“希望”的、璀璨的光芒。
“值得吗?”一个站在阴影中的、如同老管家般的身影,轻声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为了一个尚未完全证实的‘奇迹’,就答应她那四条近乎于颠覆规则的条件,甚至不惜动用‘国宝’级的保护条例……这步棋,走得是不是太险了?”
老人笑了,那笑容,如同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满室的凝重。
“险?”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老部下,“当年我们用一个军的兵力,去换一个导弹专家的平安归国,险不险?十年前,我们勒紧全国人民的裤腰带,去砸那两弹一星的惊天巨响,险不险?”
“我们这个国家,我们这个民族,什么时候,是靠四平八稳走过来的?”
老人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支朱红色的毛笔,铺开一张空白的、印着最高密级抬头的信笺,笔走龙蛇,气势磅礴。
“傅云深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骄傲,比天还高。能让他说出‘神饵入海’这四个字,那颗药丸的功效,就绝对假不了。”
“一个能让傅云深这种透支生命的国之利刃,重回巅峰状态的人;一个能凭一己之力,让顶级科学家团队在绝境中毫发无伤的人;一个敢于跟国家机器谈价码,却又句句不离‘保障’与‘自由’,没有一丝铜臭气的年轻人……”
老人的笔锋,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力透纸背的“准”字!
“这样的人,不是国士,又是什么?!”
“既然是国士,那便当以国士待之!”
“传我的命令!”老人的声音,陡然变得威严而决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金戈铁马的峥嵘之气,“以最高统帅部、总参、国防科工委三方联合名义,下发‘红头’绝密文件至红星军区!”
“苏晚晴同志提出的四项要求,全部批准!特事特办,即刻生效!”
“另,追授苏晚晴同志个人一等功一次!授予其丈夫陆长风同志特等功一次!嘉奖红星军区独立团集体一等功!”
“再拟一道人事任命:即日起,特聘苏晚晴同志为‘红星军区特聘技术顾问’,行政级别……暂定为正师级!”
“轰!”
最后那句“暂定为正师级”,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那位老管家的心头!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骇然!
正师级!
一个年仅十九岁的、非军籍、非党员的年轻军嫂,直接被授予了正师级的行政待遇!这……这在共和国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是足以载入史册的破格!
“首长,这……这不合规矩!”他失声叫道。
“规矩?”老人将手中的朱笔,重重地顿在砚台上,溅起一抹殷红的墨点,“规矩,是用来保护人才的,不是用来束缚天才的!”
“我就是要用这份天大的规矩,去破了那些陈腐的老规矩!我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我们这个国家,是怎样对待自己的英雄,怎样对待自己的国宝!”
“我就是要告诉那些潜伏在暗处的豺狼虎豹,这个人,是我们罩着的!谁敢动她一根汗毛,就是与国为敌,不死不休!”
老人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万钧雷霆之力,在这间小小的书房内,激起阵阵回响。
……
三个小时后。
当那份盖着三枚鲜红大印、由专机直接送达的“红头文件”,通过最严密的程序,被送到红星军区司令员和政委的办公桌上时,两位在枪林弹雨中都未曾皱过一下眉头的老将军,看着文件上的内容,双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老……老伙计……你……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司令员的嘴唇哆嗦着,眼睛瞪得像铜铃。
政委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一等功……特等功……集体一等功……”他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砸在他的心上,“还有这个……特聘技术顾问,正师级待遇……”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如同见鬼了一般的惊骇与狂喜!
这份文件,太重了!
重得像一座山!
他们甚至不敢在办公室里多耽搁一秒,两个人,就像是捧着一道催命符,又像捧着一道救世的圣旨,亲自开着吉普车,顶着漫天风雪,再一次,停在了陆长风家那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木门前。
这一次,他们甚至不敢敲门,而是像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在门口局促不安地来回踱步。
还是屋内的苏晚晴听到了动静,主动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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