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黎摇着扇子慢慢走了进去,似笑非笑的看着里面的人:“我倒是不知道各位英雄好汉都在呢。”
“咣当”一声,坐在中间的江景礼手忙脚乱的遮住自己的脸。
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其他人则是慢慢起身,朝着江楚黎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江楚黎走到江景礼身边坐下,靠近他的耳朵说:“周小姐知道你来这种地方吗?”
“阿姐,我什么都没干!真的,你相信我!”江景礼“噌”的一下抬起头,慌张的看着江楚黎。
“不信你问问他们,我们只是来听曲儿的,什么都没干!”
这事可不能让婉晴知道呀,不然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可就毁了。他好不容易才和婉晴搭上话,绝对不能毁于一旦!
“来花楼里听曲儿?秋霜你信吗?”江楚黎摘了一颗葡萄丢到嘴里,不相信的问道。
“这有什么不能信的?阿姐我们真的是来听曲儿的,你们说话呀!”江景礼急得跳脚。
“对对对,公主,我们只是来听曲的。”
“是呀,是呀,这里的姑娘们唱曲都可好听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现场一片混乱。
江楚黎听的头疼,她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群纨绔,真吵!
下一秒江宴瞬间将剑架在了一个人的脖子上,眼神冷冷的看着他。
众人瞬间噤声,被江宴盯着的人吓的不自觉的吞口水。
江楚黎嘴角勾起,眼里却没有什么笑意:“本公主有些家事要和五皇子处理一下,劳烦各位换个地方歇脚。”
笑话,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不赶紧跑!一群人很快就跑的没影了。
江景礼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自觉的跪在地上。
“江景礼,我有没有说过,随便你怎么玩乐,但这种地方不能来。”
江楚黎冷冷的看着低着头的少年,花楼是各方势力最复杂的地方,就他这种没心眼的,哪天死了,都不知道该找谁索命。
“阿姐,我错了。但我真的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江景礼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干脆没声了。
“江景礼你马上就十六岁了,我觉得你该担起你的责任了。”
江景礼错愕的看着江楚黎,或许看出她没有在同他开玩笑,他凝重的皱着眉,犹豫着想说什么。
“阿姐,我不喜欢朝政,我不想坐那个位置。”
江楚黎叹了口气,拉起江景礼走到床边,和他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叫卖声此起彼伏。
“江景礼,你我皆身处皇家,太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但同样的我们也享受着这个位置带给我们的权利和特权。”
“你眼前看到是京城,天子脚下的百姓,他们笑容满溢,安居乐业。”
“但你知道京城外的百姓正在经历什么吗?”
江楚黎走回去坐下,示意江宴:“江宴,告诉他。”
江宴之前在皇帝身边,对这些消息了如指掌:“只算今年,到现在七个月,目前有三个州遭遇了涝灾,五个州因为去年大旱饿殍无数,其他地方的粮食也紧缺,烧杀抢掠到处都在发生。”
“父皇不是已经下令赈灾了吗?”江景礼不敢相信,他明明记得年初的时候已经有一批赈灾的粮食运了过去,怎么会……
“江景礼,你觉得父皇是个好皇帝吗?”江楚黎直白的看着他,没有一点拐弯抹角。
江景礼嘴动了动,却又好似无话可说,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他是个好父皇,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好皇帝。”
“我们是皇室,受到全天下百姓的敬仰和供奉,我们不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吗?”
江楚黎知道江景礼虽然性子随性了些,但有些事他很清楚。只是没有人戳破,所以他一直装作无所谓,装作一无所知。
现在她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他就必须直面这些责任。
江景礼松开手,苦涩的笑了笑:“我知道了阿姐。”
江楚黎也不磨蹭,直接让他先去国子监,先去听周太傅的课,后续她会给他安排好。
江景礼丧丧的走了,他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只是心里还有些抗拒。他明明上面还有好几个皇兄,为什么这个位置一定是他呢?
他不明白,但他知道阿姐不会害他,或许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江楚黎坐在回宫的马车上,秋霜看着她捏了捏眉心,不解的问道:“公主,五皇子殿下不是已经答应要好好努力了吗?您为什么看着还这么烦恼?”
“答应?”江楚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对外面赶车的江宴说:“江宴,你觉得呢?”
江宴平静的驾着马车,回应道:“傀儡。”
江楚黎哼笑出声,“精辟。”确实是个傀儡,他现在只是听她的话,并没有自己的思考,严格来说,他还是排斥这件事的。
想让他真正的对这件事上心,必须来一剂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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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黎这两日都在想办法,怎么能让沈韫之亲自去教江景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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