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病房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
隔绝了手术室那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和激烈对峙的硝烟,却带来另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里是医院的VIP病房,环境优雅,设施齐全,此刻却成了林薇华丽的金丝牢笼。
两名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魁梧的保镖像两尊门神,一左一右杵在病房门口。
眼神警惕而冷漠。
林建业显然没打算让她有丝毫自由活动的空间。
林薇靠坐在病床上,身上还穿着那件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脸色因失血加上情绪激动,并且挣脱束缚的体力消耗而略显苍白。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寒潭深处淬炼出的冰晶。
她微微闭目,看似在休息,实则在脑海中高速运转。
系统提供的“初级医学知识精通”如同一个庞大的数据库,让她能清晰地梳理原主林薇薇混乱的记忆碎片。
从当前掌握的有限信息分析,疑点像蛛网上的露珠,在思维的阳光下清晰浮现。
时机过于“巧合”:林真真被“确诊”为尿毒症晚期,需要紧急换肾。
恰好是在她回到林家、原主身份变得尴尬的几个月后。
而配型结果出来之“快”、之“完美”,简直像是量身定做。
“完美”的配型报告: 肾移植配型涉及HLA位点等多个复杂因素,高度匹配极其罕见。
张主任当时展示报告时的笃定,以及林家对此毫无质疑的接受,本身就透着诡异。
林家的“急迫”: 从决定手术到被推上手术台,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
养父母前所未有的“深情”和“哀求”,更像是急于完成某种既定程序的表演。
林建业那句“出了问题我负责”,更是透着一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达成目的的决心。
林真真的“虚弱”: 演技精湛。
但林薇在手术室门口捕捉到的那一丝怨毒和得意。
以及她此刻回忆起的某些细节——比如林真真在无人处脚步轻快和胃口极好!
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猜测:林真真很可能根本没病!
或者,病情远没有描述的那么严重!
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捐肾救妹”的道德困境,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目标是彻底清除她这个碍眼的“假千金”,为林真真铺平道路。
同时还能榨取她最后的价值——她的肾脏!
一股冰冷的怒意从心底升腾,但林薇的眼神却越发沉静。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她需要证据,需要撕开这层伪善的画皮。
“系统,呼唤系统…”
林薇在心里叫系统,系统却像听不见一样,没有应答。
果然,还是要靠自己。
林薇心里默默吐槽,好在她也不是真实需要系统帮助。
因为她坚信,靠人不如靠自己,自身强大了,其他辅助功能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当护士进来例行检查时,林薇睁开了眼,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要见我的主治医生,不是张主任,是负责我日常病历的医生。”
护士有些为难。
“林小姐,张主任是您的……”
“我不管谁是谁,”
林薇打断她,语气微冷。
“我的身体我做主。另外,通知林建业先生和王美娟女士,我有新的要求。”
很快,林建业和王美娟再次出现在病房。
林真真这次“虚弱”得没有跟来,大概是怕再被林薇那刀子似的眼神戳穿。
“林薇薇,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林建业脸色依旧难看,强压着不耐。
“花样?”
林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
“我只是想确保这场‘救命’手术的合法性和我的生命安全。
毕竟,林先生您刚才可是豪气干云地说‘出了问题你负责’。
我总得知道,我这条命,值不值得您负责,对吧?”
林建业被她噎得一滞。
王美娟立刻上前,眼泪说来就来。
“薇薇!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爸爸说话!
真真她等不起啊!多拖一天,她就多一分危险!
妈妈的心都要碎了……”
她试图去拉林薇的手。
林薇不动声色地避开,目光直视林建业。
“我的要求很简单,也很合理,符合任何重大手术前的患者知情权和选择权:
我要见一位完全独立于张主任和本院肾移植科的、德高望重的医生。
对我的身体状态进行二次评估,并出具报告。
我要查看林真真完整的、从‘发病’至今的所有原始病历资料和检验报告,。
包括影像学片源,不能是复印件或摘要。
我要调取那份证明我和林真真‘完美配型’的配型报告的所有原始数据和实验室复核流程记录。
在我要求的独立医生确认我身体适合手术且我对所有资料没有疑问之前,手术无限期推迟。”
林建业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荒谬!你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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