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整顿了一番,事情慢慢理顺了,沈微婉也总算能喘口气。
这天下午,没什么特别的事。她坐在坤宁宫窗边的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讲地方风物的杂书,随意翻看着。秋天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暖洋洋的,落在身上很舒服。
豆蔻轻手轻脚地进来,小声说:“娘娘,皇上往这边来了。”
沈微婉点点头,没起身,继续看着书。
过了一会儿,听到外面请安的声音,接着脚步声近了,萧景渊自己掀帘子走了进来。他穿着常服,脸上带着点刚处理完政务的疲惫。
“皇上。”沈微婉放下书,准备起身。
萧景渊摆摆手:“坐着吧。”他自己走到榻另一边,很自然地坐了下来,身体放松地往后靠了靠。
德安公公跟进来,把一小摞还没看完的奏折轻轻放在榻中间的小几上,又无声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萧景渊没说话,拿起最上面一本奏折,打开看了起来。沈微婉也重新拿起自己的书,继续看。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偶尔翻动书页和纸张的细微声响。
阳光慢慢移动,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
看了一会儿折子,萧景渊像是随口问道:“宫里最近还顺当吗?”
“嗯。”沈微婉眼睛没离开书页,“都按新规矩走着,没出什么乱子。小药局那边,听说去拿药的人不少,几个老嬷嬷都念皇上和臣妾的好。”
“那就好。”萧景渊应了一声,目光又回到奏折上。
过了一会儿,沈微婉看到书里一处有趣的地方,轻轻笑了一下。
“看到什么了?”萧景渊抬眼问她。
“没什么,”沈微婉把书往他那边挪了挪,指给他看,“这书上说南边有个地方,种了一种果子,叫佛手,长得像手一样,味道是清香的,不能直接吃,但能泡茶或者入药。觉得有点意思。”
萧景渊凑过去看了看那插图,点点头:“是有点意思。以后若有机会,让人弄些来看看。”
两人又没什么话了,各自继续看手里的东西。
沈微婉觉得有点渴,起身想去倒茶。萧景渊很自然地把自己的空茶杯往她那边推了推。
沈微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拿起茶壶,先给他的杯子斟满,再倒了自己的。
萧景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还落在奏折上,眉头微微皱着,像是看到了什么麻烦事。
沈微婉没问他,继续看自己的书。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景渊放下朱笔,把批完的最后一本奏折合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后颈。他转过头,看着身旁安静看书的沈微婉。
窗外的夕阳斜照进来,给她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连细微的绒毛都看得清楚。她神情专注,气息平稳。
没有小心翼翼的奉承,没有勾心斗角的试探,就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
萧景渊看了一会儿,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这样就好。”
沈微婉听到声音,从书页里抬起头,看向他。看到他眼里的平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
她明白他在说什么。这样的平静,这样的相伴,对他们来说,来之不易。
她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点了点头:
“嗯。”
萧景渊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夕阳渐渐西沉,天边染上了橘红色的晚霞。屋子里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
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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