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战事平定,朝廷内外都松了口气,宫里也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这天,一封奏疏从京郊行宫送到了御书房。是皇后写的。
奏疏里,皇后语气恭顺,先是关心了皇帝的身体,祝贺边境大捷,然后委婉地提出,自己在行宫静养已有段时日,身体和心情都已好转,思念宫中,希望能返回皇宫,继续尽皇后之责。
萧景渊看完奏疏,没立刻批复。他拿着奏疏,在书房里踱了几步。
傍晚的时候,他去了长春宫。
沈微婉正在看药局的记录,见他来了,起身迎接。
萧景渊坐下,喝了口茶,像是闲聊般提起:“皇后从行宫递了折子上来,说想回宫。”
沈微婉抬起眼,看向他,没立刻接话。她知道这事不简单。皇后当初去行宫,说是静养,实则是皇帝对她之前不作为的一种变相惩罚。现在突然要回来,时机有点微妙。
“你怎么看?”萧景渊直接问道,目光落在她脸上。
沈微婉沉默了一下。她知道皇帝这是在试探她的态度,也可能真的想听听她的想法。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认真想了想,才开口:
“皇后娘娘毕竟是中宫正位,母仪天下。长时间离宫,住在行宫,日子久了,恐怕前朝后宫都会有些不必要的猜测和非议。于礼制,于稳定,似乎……都不太相宜。”
她这话说得很客观,是从大局考虑的,没有掺杂个人好恶。
萧景渊听着,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没说话。
沈微婉继续说道:“至于是否准允,何时回宫,如何安排……皇上心中自有决断,乾纲独断便是。臣妾听从圣意。”
她把决定权完全交还给了皇帝,自己绝不插手,也不表露任何倾向。既表明了支持皇后回宫的态度,又严守了妃嫔的本分,不越雷池一步。
萧景渊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也是眼下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他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又在长春宫坐了一会儿,萧景渊便起身离开了。
第二天,皇帝的旨意就下来了。
准皇后回宫。
旨意里说,皇后静养期间,深自反省,德行有所进益,如今凤体安康,自当回宫主持大局。
但旨意的后半段,又明确提到,考虑到皇后凤体初愈,不宜过度操劳,六宫一应日常事务,仍由贤妃、德妃共同打理,沈昭仪从旁协助。
这道旨意,意思很清楚。
皇后可以回来,保住她的名分和尊严。但后宫的实际管理权,皇帝并没有完全还给她。沈微婉“协同处理”的地位,被再次强调和确认。
这等于是在告诉所有人,也告诉皇后本人,经过之前的事情,皇帝对皇后的信任是有限的。沈微婉虽然位份不是最高,但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和信任度,却不容小觑。
皇后的銮驾回到皇宫那天,仪式很正式。沈微婉和所有妃嫔一起,按规矩去宫门口迎接。
皇后看起来清瘦了些,但神色平静,接受众人的跪拜。她的目光在沈微婉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又移开,看不出什么情绪。
沈微婉低着头,恭顺地行礼。
她知道,皇后回来了,这后宫的局面,又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她需要更加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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