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那场赏花之后，柳婉容安分了两天。但没过多久，宫里就开始流传起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开始只是些零碎的闲言碎语，后来说的人多了，就渐渐传成了有鼻子有眼的谣言。
谣言的中心，直指沈微婉。
说法有好几种。有的说，沈昭仪能得皇上青眼，根本不是靠什么真本事，而是私下里用了些助兴或者迷惑人的药物，靠这种不上台面的手段固宠。
还有的说得更难听，翻起了她母亲的旧账。说她那生母林氏，当年一个医女出身，能嫁给吏部尚书做妾，肯定也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医术或者方子，魅惑了沈大人。如今女儿是有样学样，甚至青出于蓝。
这些话像长了脚，在宫女太监们之间悄悄传递，偶尔也能飘进一些低位妃嫔的耳朵里。
豆蔻出去给沈微婉取东西，回来的时候脸都气白了，眼圈红红的。
“主子！外头……外头那些人说得太难听了！”她一进屋，就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她们怎么能那么胡说八道！什么用药固宠……什么魅惑……她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这简直……简直是往您和老夫人的名声上泼脏水！”
沈微婉正在整理医书，听到豆蔻的话，手上的动作停都没停，脸色也没什么变化，好像听到的是别人家的事。
她抬起头，看了豆蔻一眼，语气很平静：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要说，我们拦不住。清者自清，慌什么。”
豆蔻急得跺脚：“可是……可是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万一皇上信了怎么办？那柳婉容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就是她……”
“豆蔻。”沈微婉打断她，声音依旧平稳，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她放下手里的书，走到窗边，看着外面。
流言不会凭空而来。这背后肯定有人推动。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想搞臭她的名声，让皇帝对她产生怀疑。
用药固宠，魅惑君主……这罪名要是扣实了，比之前私藏禁药的构陷也差不了多少。
她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对豆蔻吩咐道：
“你去找两个机灵点、嘴巴严实的小太监或者小宫女，给他们点好处，让他们平时多留意着点。特别是……柳婉容宫里那边，还有经常往她那儿跑的人，看看都是谁在传这些话，传得最起劲。想办法打听打听，这些话最开始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豆蔻一听，立刻明白了沈微婉这是要查源头，精神一振，连忙点头：“是！主子，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找人！”
“记住，”沈微婉叮嘱道，“做得隐秘些，别打草惊蛇。”
“奴婢明白！”
豆蔻领了命，匆匆出去了。
沈微婉重新坐回桌前，看着那本摊开的医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她不怕流言，但她知道，流言有时候也能杀人。这次，她不能像以前那样被动等待了。她必须知道，这暗箭到底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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