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容入宫后,果然很快就吸引了皇帝的注意。
连着好几天,皇上翻的都是柳婉容的牌子。赏赐也像流水一样送进她住的宫苑。
后宫里的风,立刻就转了方向。
之前还围着沈微婉打转、拼命奉承的一些人,现在有不少开始往柳婉容那边凑了。见面聊天时,提起“柳婉容”的次数也明显多了起来,语气里带着羡慕和讨好。
豆蔻出去走一圈,回来脸色就不太好,嘀嘀咕咕地说些听来的闲话。
“说什么柳婉容年轻貌美,性子活泼,最会哄皇上开心……”
“还说她父亲如今在朝中如何得势……”
沈微婉听着,脸上没什么表示,照常处理宫务,看书,打理她那些药材。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说不介意是假的。明明不久前,那个男人才在凉亭里握着她的手,说对她“动了真心”。转眼间,就能连续召幸另一个更年轻、家世也可能更有用的新人。
这后宫里的“真心”,果然轻薄得像张纸,风一吹就变了方向。
她告诉自己不该在意,帝王恩宠本就如此。可胸口总像是堵了团棉花,闷闷的,不太舒服。
这天晚上,萧景渊来了长春宫。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靠在榻上闭目养神。沈微婉照常给他递了热茶,然后就坐在一旁,安静地做着针线,不像平时那样会主动说些闲话或者问问朝堂的事。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萧景渊忽然睁开眼,看向她:
“你近日话少。”
沈微婉穿针的手停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动作,头也没抬,声音平平的:
“皇上近日操劳国事,臣妾见您疲惫,不敢多言打扰。”
这话回答得滴水不漏,挑不出错处。
萧景渊看着她低垂的侧脸,灯火在她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他记得以前来,她虽然也不是多话的人,但总会说点宫里或者书上的趣事,眼神是活的。不像现在,像蒙了一层薄薄的雾。
他知道最近召幸柳婉容次数多了些。他也知道后宫那些人会怎么议论,风会往哪边吹。
他看着她这副明显疏离了些的样子,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想说点什么,比如提拔柳婉容的父亲是为了平衡朝局,连续召幸她也带着几分制衡前朝的考量。
但这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是皇帝,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他的行为。
他沉默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沈微婉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但她始终没有抬头,只是专注地盯着手里的针线,好像那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最终,萧景渊什么也没说。他收回目光,重新闭上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着。
屋子里的气氛,比刚才更沉闷了。
两人各怀心思,一个不愿多说,一个不想多问。这帝王的恩宠和真心,就像这夏夜的风,捉摸不定,忽冷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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