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带着人和“证据”刚离开没多久,汀兰轩外就又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比刚才皇后来时更响,带着一种肃杀之气。
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立刻绷直了身体。
是皇上来了。
萧景渊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显然是刚从早朝上下来,连衣服都没换。他脸色阴沉,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德安公公和一群御前侍卫紧跟在他身后,瞬间就把这个小院子填满了。
豆蔻刚止住的眼泪又吓出来了,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沈微婉从屋里走出来,在门口跪下:“臣妾参见皇上。”
萧景渊没叫她起来。他的目光先是在被翻得一片狼藉的屋子里扫了一圈,然后落在沈微婉身上,那眼神很沉,带着怒意,还有……一种沈微婉看不懂的复杂。
“皇后都跟朕说了。”萧景渊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从你床下搜出了禁药,还有诅咒贵妃的巫蛊人偶。沈微婉,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沈微婉抬起头,想说什么,但在对上萧景渊目光的瞬间,她心里猛地一动。
他的眼神看起来很愤怒,但在那愤怒底下,似乎藏着一丝极快的、不易察觉的暗示。他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查地对她微微摆动了一下。
电光火石间,沈微婉明白了。
他在做戏。他必须做戏。
现在“人赃并获”,众目睽睽,他作为皇帝,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偏袒她。他必须表现出震怒,必须做出处罚。
她立刻低下头,把原本想辩解的话咽了回去,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和顺从:
“臣妾……无话可说。但凭皇上处置。”
萧景渊看着她低垂的头,沉默了片刻,那沉默压得整个院子的人都喘不过气。
然后,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砸在冰面上:
“沈微婉,你太让朕失望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真实的疲惫和冷意,听得沈微婉心里微微一刺,但她知道,这话更多的是说给周围那些耳朵听的。
“朕原本以为你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萧景渊继续说道,语气严厉,“没想到你竟如此胆大妄为,私藏禁药,行此魇镇邪术,诅咒妃嫔,危害龙裔!其心可诛!”
他顿了顿,下达了命令:
“即日起,废除沈微婉美人位份,降为才人!禁足于汀兰轩,非朕亲诏,不得踏出半步!宫中一切事务,不得再插手!”
废除位份!禁足!
这处罚听起来很重,几乎等于打入了冷宫。
沈微婉伏下身,额头触地,声音平静无波:
“臣妾……领旨谢恩。”
萧景渊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后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他不再停留,转身,带着大队人马,如来时一般,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但这一次,气氛完全不同了。
原先守在门口的两个普通侍卫被撤走了,换上了整整八名手持兵刃、面无表情的御林军,像铁桶一样将汀兰轩团团围住。
院门被从外面哐当一声关上,甚至还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豆蔻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完了……才人,我们完了……皇上他……他都不信我们了……”
沈微婉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她看着紧闭的院门和外面影影绰绰的御林军身影,脸上没有任何绝望的神色,反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禁足?封锁?
这看似是绝境,但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皇帝把这里围得像铁桶一样,外面的人想进来害她,难如登天。而她,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等待外面的消息,等待……反击的时刻。
她扶起豆蔻,轻声说:“别怕。等着看吧,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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