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从床板下搜出来的包裹,就摊开在皇后脚边的地上。
油布展开,露出里面几包颜色发暗的药粉,还有那两个扎满银针、看着就瘆人的白布小人。
皇后的脸色铁青。她示意了一下身后跟着的太医——不是孙院判,是另一位姓李的太医。
李太医连忙上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包药粉,用手指沾了一点,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又仔细看了看颜色和质地。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又检查了另外几包。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对着皇后躬身回禀:“皇后娘娘,经微臣查验,这几包药粉……其中一包,正是之前导致贵妃娘娘在祈福大典后身体不适的那种寒性草药,‘冰丝萝’。另外几包,也是些药性相冲或者不宜在宫内私藏的药材。”
这话一出,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证据链更完整了!
这时,一个嬷嬷也捡起了地上的白布小人,凑到眼前仔细辨认上面用朱砂写的模糊字迹。看着看着,她的脸色也变了,手都有些抖:
“娘娘……这……这小人上面写的……是贵妃娘娘的闺名和……和生辰八字!”
私藏导致贵妃不适的禁药!再加上用写着贵妃姓名八字的布偶行巫蛊之术,诅咒贵妃和她腹中龙裔!
这简直是罪加一等,十恶不赦!
旁边一个管事太监立刻尖着嗓子喊道:“禀皇后娘娘,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射向跪在地上的沈微婉。豆蔻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哭都哭不出声了。
皇后看着沈微婉,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严厉:“沈美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沈微婉依旧跪得笔直。她看着地上那些“铁证”,脸上没有任何被揭穿后的惊慌失措,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她的声音很平静,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院子里:
“皇后娘娘,臣妾再说一次。这些东西,不是臣妾的。臣妾从未私藏禁药,更不懂、也绝不会行此等魇镇邪术。”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个藏着包裹的床板位置:“这包裹藏得如此隐蔽,若真是臣妾所为,为何不藏得更稳妥些?偏偏藏在如此轻易就能被搜到的地方?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放进去之后,再引娘娘前来搜查!”
“放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厉声喝道,“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敢狡辩!”
皇后抬手制止了宫女,她看着沈微婉,眼神复杂。她心里其实也有一丝疑虑,这事出得太巧,进展也太顺利了些。但眼下证据确凿,众目睽睽,她作为后宫之主,必须按规矩办事。
“沈美人,”皇后的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容置疑,“无论你是否认罪,如今从你宫中搜出此等违禁之物,已是事实。本宫只能依宫规处置。”
她顿了顿,下令道:“即日起,将沈美人禁足于汀兰轩,没有本宫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一应事宜,等候皇上圣裁!”
她说完,不再看沈微婉,对侍卫和嬷嬷们吩咐:“看好这里。我们走。”
皇后带着大队人马,拿着那些“证据”,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汀兰轩。
院子里瞬间空荡下来,只剩下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守在门口,像两尊门神。
豆蔻这才哇的一声哭出来,爬到沈微婉身边:“才人!我们怎么办啊!他们……他们这是要往死里逼我们啊!”
沈微婉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她看着皇后离开的方向,眼神冰冷。
禁足?等候发落?
她知道,这不过是第一步。对方把她困在这里,下一步,恐怕就是真正的杀招了。
她扶起豆蔻,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别怕。还没到最后呢。”
她转身走回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关上了门。
真正的较量,现在才真正开始。她相信,皇帝那边,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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