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那条新的短信,像一条从黑暗中射出的毒蛇,信子上闪烁着诱惑与致命的气息。“父亲‘杀人’的真相”……这几个字精准地击中了林晚意此刻最脆弱、也最渴望知晓的神经。
陆寒州刚刚带来的那份坚实支撑,在这条短信面前,仿佛瞬间变得有些遥远。理智在疯狂叫嚣着“陷阱”,但情感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推着她走向那未知的深渊。她太想知道答案了,哪怕这答案可能将她刺得遍体鳞伤。
陆寒州敏锐地察觉到了她骤变的脸色和紧握手机泛白的手指。“怎么回事?”他声音沉了下来。
林晚意将手机屏幕转向他,没有隐瞒。在这个男人面前,似乎隐瞒也是徒劳。
陆寒州扫了一眼短信,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不许去。”他斩钉截铁,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是最拙劣的引蛇出洞。”
“我知道可能是陷阱。”林晚意抬起头,眼中是挣扎后孤注一掷的决绝,“但我必须去。那是我父亲!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我也要知道!我不能让我母亲背负着这样的污名,让我自己永远活在这个阴影下!”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那是一种源于血脉、源于对真相本能渴望的力量,超越了恐惧,甚至超越了利弊权衡。
陆寒州凝视着她,看着她眼中那簇即使在泪光中也未曾熄灭的、固执的火苗。他见过她许多样子——脆弱的、坚强的、愤怒的、冷静的,但此刻这种混合着绝望与希望的执拗,让他心头莫名一滞。
他明白,他阻止不了她。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
“时间,地点。”他最终松口,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那份强硬的命令感消失了。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次那家星巴克。”
“我会安排人在外围。”他没有再说阻止的话,而是给出了最实际的保障,“记住,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保持冷静,第一时间联系我。你的安全,是‘归晚’资产的一部分。”他再次将动机归结于冰冷的商业利益,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松动从未发生。
林晚意点了点头,心中五味杂陈。他像个精明的商人,时刻计算着投入与产出,却又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提供着最实质的庇护。这种矛盾,让她对他愈发看不透。
那一晚,林晚意几乎彻夜未眠。母亲的绝笔信、顾老讳莫如深的表情、网络上恶毒的污蔑、以及明天未知的会面……各种画面和信息在她脑海中交织碰撞。她紧紧握着母亲的照片,仿佛能从那张泛黄的影像中汲取穿越时空的勇气。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五十分,林晚意再次坐在了那家星巴克靠窗的老位置。阳光明媚,店内客人不多,一切看起来平静而寻常。但她能感觉到,在街对面,或者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陆寒州安排的人正注视着这里。这让她稍微安心,却也更加紧张。
十二点整,同一个穿着灰色夹克、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准时推门而入。依旧是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
他在林晚意对面坐下,这次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林小姐,看来昨天的‘开胃菜’味道不错。”
林晚意强压着心中的厌恶和急切,冷声道:“废话少说,你知道什么?”
男人左右看了看,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你父亲,叫林修文。”
林修文!又一个名字!不是林家的任何人!
“继续说。”
“二十多年前,他卷入了一桩古董盗窃杀人案。据说,是为了保护一件非常重要的国宝级文物,失手杀了人。但现场证据对他非常不利,他成了通缉犯,从此失踪。”男人语速很快,眼神却紧紧盯着林晚意的反应,“那件文物,据说是一幅唐代古画,而当时那幅画的拥有者,就是……顾云深。”
顾老?!
林晚意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父亲卷入的案件,竟然与顾老有关?失手杀人?保护文物?这信息量太大,太具冲击力!
“证据呢?”她声音干涩地问。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推到她面前:“这里面是当年案件报道的复印件,还有一些……你父亲和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更具体的,需要加钱。”
林晚意立刻拿出一个更厚的信封递过去。
男人迅速收起钱,压低声音,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具爆炸性的信息:“据我所知,当年那件事,背后可能另有隐情。你父亲,很可能是被陷害的。而陷害他的人……能量很大,可能与现在的林家,脱不了干系。”
林家?!!
林晚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如果父亲是被陷害的,而陷害者与林家有关……那林家调换孩子,养育她二十年,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和阴谋?!
她颤抖着手拿起那个信封,指尖冰凉。
男人完成任务,再次像幽灵一样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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