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切换回卡尔这一边。
恶魔一号的舰桥弥漫着比暗能量还浓重的低气压。凉冰(莫甘娜)把自己摔进指挥椅里,靴跟在金属地板上磕出“噔噔”的闷响,一头紫色长发被她抓得乱糟糟,发梢的暗能量像小蛇似的窜来窜去。
“操!这都等了快一天了!人呢?!”她抓起桌上的能量瓶狠狠砸向舱壁,瓶子炸开的蓝光溅在阿托的战靴上,吓得旁边几个小恶魔赶紧缩起脖子,连呼吸都放轻了。
阿托杵着巨斧站在旁边,斧刃上的血槽还残留着上次被卡尔加揍出来的凹痕,他瓮声瓮气地劝:“女王,要不咱们再等等?说不定鹤熙那娘们绕路了……”
“等个屁!”凉冰猛地站起来,指挥台上的全息星图被她一巴掌拍得乱晃,“卡尔那老阴比不是说算准了航线吗?人呢?啊?连个天使毛都没看见!合着咱们跟这儿演独角戏呢?!”
角落里的卡尔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指尖悬浮的虚空微粒转了转,语气依旧慢悠悠的:“理论上,她们应该在三个标准时前经过这里。或许……是走了亚空间?”
“亚空间?!”莫甘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她们天使啥时候玩起这玩意儿了?再说了,谁给她们的胆子走亚空间?不怕迷失在里面吗?”
她越说越气,在舰桥里来回踱步,作战服上的金属链条甩得“哗啦”响:“我看就是林阳那混小子搞的鬼!上次在恶魔一号跳帮的账还没算,现在又来坏老娘的好事!等我抓住他,非得把他那身破铜烂铁拆下来当零件卖!”
旁边一个负责观测的小恶魔哆哆嗦嗦地插话:“女王……刚才侦测到天使星云方向有亚空间波动,能量特征跟……跟鹤熙她们的战舰很像……”
“什么?!”莫甘娜猛地扭头,眼睛瞪得像要冒火,“她们已经到了?!合着咱们在这儿喝西北风,人家早就到家啃星兽腿了?!”她一把薅住阿托的胳膊,指甲差点嵌进对方的战甲里,“阿托!给我追!现在就去天使星云门口堵着!我就不信她们不出来!”
阿托一脸为难:“女王,咱们这点兵力……去天使星云门口堵着,跟送菜似的……”
“送菜也得去!”莫甘娜甩开他的胳膊,一脚踹在指挥台上,“我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每次都是她们顺风顺水?上次被那群三米高的铁疙瘩追着砍,这次又让鹤熙溜了,传出去我还混不混了?!”
卡尔在旁边轻轻咳嗽一声:“或许……我们该先查清楚林阳那边的动向。他能让鹤熙走亚空间,手里肯定还有别的手段。”
“查个屁!”凉冰回头瞪他,嘴角撇出个不屑的弧度,“你那破虚空理论能查出来什么?还不如老娘的恶魔感应靠谱!我看你就是跟鹤熙串通好了,故意让我白等!”
卡尔没接话,只是指尖的虚空微粒暗了暗。舰桥里只剩下莫甘娜的怒骂声,从林阳的装甲骂到天使的茶会,从亚空间的路径骂到虚空碎片的能量波动,连带着旁边路过的陨石都被她骂了句“不长眼”。
几个小恶魔缩在角落里偷偷交换眼神,憋笑得肩膀直抖——谁都知道,女王这是气狠了,等这股劲儿过去,保准会瘫在椅子上喊着要喝冰镇的恶魔血浆。
果然,又骂了半个多小时,莫甘娜的嗓子都有点哑了,终于悻悻地坐回指挥椅,抓起桌上的血浆瓶猛灌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嘟囔:“等着吧……下次让我逮着机会,非得把林阳的罐头全倒在他脸上,再把鹤熙的茶盏砸了……”
阿托赶紧附和:“对!砸了她的茶盏!”
卡尔看着窗外漆黑的虚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知道,这次的伏击失败,恐怕不只是航线的问题——林阳和他带来的那些星际战士,或许比他预想的还要麻烦。
而恶魔一号的舰桥里,凉冰的碎碎念还在继续,偶尔夹杂着几句更难听的咒骂,在冰冷的虚空中远远传开,惊得几颗小行星都抖了抖。这场没逮着猎物的埋伏,最终成了莫甘娜的单方面“脱口秀”,只是听众们没一个敢笑出声罢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
卡尔的指尖停在虚空微粒旁,眉头拧成道深深的沟壑,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底难得浮出几分困惑。他抬眼看向莫甘娜,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凝重:“你刚才说亚空间……”
莫甘娜正对着血浆瓶猛灌,闻言“嗤”了声,抹了把嘴角:“怎么?老阴比你又有新发现了?”
“我研究虚空还有亚空间上万年,”卡尔缓缓开口,指尖的微粒随着他的话音轻轻震颤,“亚空间的不稳定性远超你的想象,哪怕是最细微的能量波动,都可能引发空间湍流。别说稳定航行,就是短暂穿梭都得赌上半条命——天使的星舰技术够顶尖了吧?她们敢碰亚空间吗?”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监控屏幕上那片空荡荡的星域,像是能穿透虚空看到林阳的战舰:“可林阳那帮人……不仅能用亚空间,还能把坐标算得这么准,连我布下的虚空探测仪都没察觉到。他们的舰船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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