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阴森。
墙皮大块脱落,露出后面污浊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粉笔灰和旧书本特有的霉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走廊两侧的教室门大多紧闭,偶尔有几扇虚掩着,门缝后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按照一般套路,‘怨念之源’很可能在旧教学楼顶层的某个特定教室,比如音乐室、美术室,或者……发生过命案的教室。”眼镜男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一边低声分析。
“能不能别说得那么吓人……”学生妹李萌缩了缩脖子。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向上探索。
每上一层,周围的温度似乎就更低一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也越发明显。
就在他们踏上四楼,准备继续往上时,走在最前面的壮硕男玩家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发白地指着走廊尽头:“你……你们看那里……”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走廊尽头的一间教室门敞开着,里面透出摇曳的不祥烛光。
隐约可以看到几张旧课桌拼在一起,上面似乎铺着一张巨大的纸,旁边摆放着……一支笔。
“笔……笔仙?”李萌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在校园怪谈中,笔仙游戏绝对是高危项目之一。
“绕过去!”精英男张浩当机立断。
然而,当他们试图从走廊另一侧绕行时,却发现无论怎么走,最终都会莫名其妙地回到这间透着烛光的教室门前。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迫他们必须参与这个游戏。
“看来……避不开了。”眼镜男推了推眼镜,深吸一口气,“按照规则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众人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走进那间教室。
教室内部空旷,只有中央拼凑的课桌和那摇曳的白色蜡烛。
烛光将众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射在墙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桌子上铺着的,是一张写满了各种字符和“是”“否”圈子的泛黄厚纸,那支铅笔就静静地躺在纸中央。
“谁来?”张浩看向众人。
玩家们面面相觑,没人敢轻易触碰那支象征着不祥的笔。
苏棠打了个哈欠,觉得这磨叽劲儿看得人着急。
她径直走到桌子前,拉过一张还算完好的椅子坐下,随手就拿起了那支铅笔。
“早点完事早点休息。”她语气平淡得像是在签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
“等等!需要两个人!”眼镜男急忙提醒笔仙游戏的规则。
苏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支笔,无所谓地说:“哦,那就我一个也行吧,它要是不乐意,再说。”
众人:“……” 这玩意儿是能商量的吗?!
但苏棠已经用指尖捏住了铅笔,笔尖垂直悬停在纸面上。
她没什么仪式感,甚至带着点敷衍地开口: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话音刚落!
教室内的烛火猛地蹿高,颜色变成了幽绿色。
阴风凭空而起,吹得纸张哗哗作响,温度骤降。
一个穿着老旧校服的模糊女学生虚影,在苏棠身后缓缓凝聚,散发着浓重的怨气与悲伤。
来了!
所有玩家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那支被苏棠捏着的铅笔,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然后,带着一股冰冷刺骨的力量,牵引着苏棠的手,在纸面上缓缓地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圈。
笔仙,应召而来。
按照流程,接下来应该是玩家提问时间。
但笔仙似乎迫不及待,那支铅笔再次移动,带着苏棠的手,在纸上写下一个仿佛用尽所有怨念书写的血红色字:
【死】
随即,那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声音,空洞阴冷,带着无尽的恶意,向苏棠提问:
【你……是……怎……么……死……的……?】
这是笔仙游戏中最经典也最危险的报复性问题。
回答错误,或者答案让笔仙不满意,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其他玩家屏住呼吸,冷汗浸湿了后背。
他们拼命回想自己看过的攻略,思考着标准答案:心脏病发?意外事故?绝对不能激怒笔仙!
然而,被提问的苏棠,在听到这个问题时,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反而像是被勾起了什么极其不愉快的回忆。
她捏着那支被无形力量操控的笔,眉头紧紧皱起,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里充满了真情实感的怨念和疲惫。
“怎么死的?”她翻了个白眼,吐槽之力瞬间MAX,“加班!没完没了的996和007!傻逼老板,一个破方案让我改了十八版,最后tm的跟我说还是第一版好!你说我怎么死的?活活累死的啊!猝死!懂吗?社畜的终极归宿!”
她越说越气,仿佛找到了一个倾诉的树洞,连笔仙操控的那股冰冷力量,似乎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社畜怨气给冲淡了些许。
“每天睁眼就是KPI,闭眼就是报表!工资就那么点,屁事一大堆!年会抽奖永远是阳光普照!年终奖还不够买件像样的羽绒服!你说这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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