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原县城的天刚亮透,南大街的王记包子铺就炸开了锅。老板王二正揉着面团,就见隔壁的李婶拎着一挂鞭炮跑过来,“噼里啪啦”往门框上一挂,火折子一点,鞭炮响得震耳朵。
“李婶,这大清早的,您放鞭炮干啥?”王二擦了擦手上的面,探头探脑地问。
李婶叉着腰,笑得眼睛都眯了:“干啥?庆祝吴家那伙恶霸下地狱了!昨晚上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男女老少没一个活的!”
“真的?”王二惊得手里的面团都掉了,“我还以为是谣言呢!”
“谁造谣!我家小子凌晨去挑水,亲眼看见吴家大院烧得通红,还闻着焦味儿了!”李婶嗓门大,周围的邻居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有的拍手叫好,有的赶紧回家拿鞭炮,没一会儿,整个青原县城的鞭炮声就没停过,比过年还热闹。
没人去县衙报案——谁会为吴家这伙恶霸报案?直到上午九点,县衙的捕快李二才从酒馆里听说消息,吓得酒都醒了,跌跌撞撞地跑回县衙。
县衙大堂里,知县洪天刚端起茶杯,就见李二冲进来,脸色惨白:“大人!不好了!吴家……吴家被灭门了!”
“你说啥?”洪天手里的茶杯“哐当”掉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他捂着胸口,声音都发颤,“你……你看清楚了?别是造谣!”
“千真万确!”李二喘着气,“我刚才去吴家大院看了,那地方烧成废墟了,尸体横七竖八的,有的都焦了,味儿特别冲,我腿都吓软了!”
洪天瘫坐在椅子上,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吴家的二公子吴德,是刑部尚书范承业的外甥!范承业在朝中势力大得很,要是让他知道吴家被灭门,自己这个知县怕是要掉脑袋!
“快!把王捕头、韩捕头叫来!”洪天急得直跺脚。
没一会儿,王捕头和韩捕头就来了。王捕头是个壮汉,脸上有道刀疤;韩捕头干瘦,眼神贼精。两人一进门就见洪天脸色不对,忙问:“大人,出啥事儿了?”
“吴家被灭门了!”洪天指着李二,“你们赶紧想办法!”
韩捕头一听,立马摆手:“大人,这事儿我们办不了啊!城门五更就开了,凶手早跑没影了!再说,吴家的护院都是江湖好手,连他们都死光了,凶手得多厉害?我们去了就是送命!”
“可……可范尚书要是怪罪下来,我怎么办?”洪天快哭了。
这时,师爷侯文才走了进来,他留着山羊胡子,手里拿着把折扇,慢悠悠地说:“大人,急也没用。依我看,韩捕头你带几个人,假装追出城外,过半天再回来,就说没见着凶手;大人您和王捕头去吴家现场看看,把尸体收了,再报上去就说‘凶手逃窜,正在追捕’,范尚书那边也好交代。”
洪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就这么办!韩捕头,你快去!王捕头,跟我去吴家!”
韩捕头带着几个捕快,磨磨蹭蹭地出了城,在城外的茶馆喝了半天茶,才慢悠悠地回来;洪天则坐着两人小轿,一路颤颤巍巍地到了吴家大院。
眼前的景象让洪天倒吸一口凉气——曾经富丽堂皇的吴家大院,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黑色的木炭还冒着青烟,空气中弥漫着焦肉的臭味,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有的被烧得只剩骨架,有的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
“王捕头,你带人查点人数!”洪天捂着鼻子,不敢多看。
王捕头带着捕快,硬着头皮数了半天,回来报告:“大人,一共八十九具尸体,其中十四具蒙着黑布,看样子是凶手的同伙,也被灭口了。”
“蒙着黑布?”洪天眼睛一转,“把那十四具尸体抬到县衙门口,让百姓认认,说不定能查出凶手来历!再给吴家人买口棺材,银子从吴家的产业里扣,那些护院打手就随便挖个坑埋了!”说完,他再也待不下去,坐着轿就回了县衙。
回到县衙,洪天赶紧写了两份文书,一份报给青州府,一份直接送给刑部尚书范承业,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说“凶手凶悍,正在全力追捕”。写完后,他派两个捕快骑快马送去,自己则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他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街上的张睿,早就换回了猎户装,脸上的络腮胡也卸了,混在人群里,听着百姓的议论。“肯定是胡子大侠干的!”“除了他,谁有这么大本事?”“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怕吴家欺负人了!”张睿听着,心里暗暗点头,目光却在人群中搜索——他在找刘翠娥。
没一会儿,他就看见刘翠娥了。她换了身干净的蓝布衫,头发也梳整齐了,却还是一脸焦急,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张睿知道,她是在找“大胡子大侠”,想让他帮忙救李秀才。
张睿悄悄走到离她几丈远的地方,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只对她一人说:“翠娥姑娘,别找了。明天上午你去县衙击鼓鸣冤,洪知县会重审李秀才的案子,还他清白。记住,一定要去,我会在暗中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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