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壮赶着马车在夜色里疾行,车轱辘碾过结霜的路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张睿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窗外飞逝的树影,忽然开口问道:马大叔,你说那野狼谷的强人,真就没人能治得了?
马大壮咂咂嘴,吐出一口白气:咋没有?前两年有个少林寺的和尚路过,说要替天行道,结果被人打断了腿,还是官府派人抬回去的。从那以后,就没人敢多管闲事了。
张睿挑眉,这么厉害?
可不是嘛。马大壮甩了甩鞭子,听说那些人神出鬼没,白天抢完东西,晚上就找不着影儿了。有人说他们住在谷里的山洞里,可官府搜了好几次,连个毛都没找着。
张睿没再说话,心里却打起了主意。这等蹊跷事,背后定然有鬼。
赶到柳林镇时,已是掌灯时分。镇子不大,却异常热闹,街两旁全是客栈饭馆,挂着的红灯笼把雪地照得通红。马大壮把马车停在迎客来客栈门口,笑道:张少侠,这家店干净,咱就住这儿。
一个穿着灰布棉袄的店小二跑出来,脸上堆着笑:马大哥来啦?快里面请!今儿个还有上好的客房呢。他一眼瞥见张睿,眼睛亮了亮,这位少侠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柳林镇?
张睿点点头:嗯,路过。
那可得尝尝咱镇上的酱肘子。店小二领着他们往里走,刚出锅的,香得很!
两人刚坐下,就听见邻桌有人议论:听说了吗?明天又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要闯野狼谷。
谁啊?不怕死?
好像是华山派的,背着把剑,牛气得很。
张睿和马大壮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第二天一早,镇北头的空地上挤满了人。张睿和马大壮挤进去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正站在人群中间,背上斜挎着长剑,眉目清朗,却带着股傲气。
在下华山派柳青阳,年轻人朗声道,倒要看看,这野狼谷的毛贼有多大能耐!
人群里一片哗然,有人劝道:小伙子,别冲动,那些人不好惹。
柳青阳嗤笑一声:一群乌合之众,也配称不好惹
张睿见状,往前站了一步:柳兄说得是,在下张睿,愿与柳兄同往。
马大壮急道:张少侠,你......
大叔放心。张睿拍拍他的肩膀,我自有分寸。
柳青阳见有人响应,眼睛一亮:张兄也是武林中人?
略懂些拳脚。张睿笑道。
两人辞别马大壮,并肩朝北走去。刚走出镇子,柳青阳就忍不住问道:张兄看着面生,不知师从何处?
山野村夫,无门无派。张睿道。
柳青阳撇撇嘴,显然不信。他从背上解下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花:张兄既然敢闯野狼谷,想必有些本事。不如咱切磋切磋?
张睿摆摆手:赶路要紧。
柳青阳讨了个没趣,只好收起剑,心里却暗道:等会儿遇着强人,看我不露两手给你瞧瞧。
两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到了野狼谷口。谷里阴森森的,两旁的山壁上长满了荆棘,中间一条小道蜿蜒向前,看着就让人发怵。
小心点。张睿低声道,这里不对劲。
话音刚落,就听两声,从路边的草丛里跃出两个汉子,手里都提着刀。紧接着,树上又跳下一老一少,老者手里拿着两把短刀,少年则握着一把钢刀,四人呈扇形把他们围住。
小子,胆子不小啊。老者三角眼一眯,敢闯野狼谷,是活腻了?
柳青阳拔出长剑,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
口气倒不小。老者身后的壮汉往前一步,开山刀赵猛,这位是钱刚,识相的就把银子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柳青阳懒得废话,长剑一挥就冲了上去。赵猛和钱刚也不含糊,挥刀迎了上来。三个人打在一处,刀光剑影,看得人眼花缭乱。
张睿站在一旁,看似没动,眼角却一直在观察。见柳青阳渐渐落了下风,他悄悄弹出两粒石子。赵猛和钱刚正想下杀手,忽然觉得手腕一麻,刀差点掉在地上。柳青阳抓住机会,一剑划破了赵猛的胳膊,又一脚踹飞了钱刚。
点子扎手!老者见状,喊了声,就和少年一起冲了上来。这老者功夫着实不弱,两把短刀舞得像风车似的,逼得柳青阳连连后退。
张睿见柳青阳快撑不住了,又弹出一粒石子,正好打在老者的刀柄上。老者只觉手上一松,短刀差点脱手。柳青阳趁机一剑削去,老者惨叫一声,左手掉在地上,鲜血直流。
老者捂着伤口,带着几人狼狈地钻进树林。
柳青阳正想追,却被张睿拉住了:别追,有埋伏。
话音刚落,就听声不绝于耳,几十支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张睿拉着柳青阳,脚下轻点,像两片叶子似的在箭雨中穿梭,眨眼就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好功夫!柳青阳喘着粗气,一脸佩服,张兄,你这轻功......
张睿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指着前面道:你看那是谁。
柳青阳探头一看,只见一个高瘦的中年人从树上跳下来,不是别人,正是李家庄的庄主李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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