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证据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夏丹指尖发颤,却又带来一种近乎战栗的权力感。她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将照片和文件加密存储后,彻底清除了所有操作痕迹。她需要绝对的冷静,来权衡这份意外收获的最佳用法。
直接交给陈砚鹄?不,那个笑面虎只会利用这份证据最大化自身利益,甚至可能反过来要挟戚海敏,最终达成某种肮脏的交易,而自己未必能获得想要的结果。
交给张总背后的势力?风险更大,那群人背景复杂,如同沼泽,一旦陷入,可能无法脱身。
留给戚海敏作为最后的“惊喜”?这固然解气,但无法最大化利用其价值,也无法确保能彻底将他钉死。
一个个方案在脑中浮现又被否决。她像一位棋手,凝视着棋盘上刚刚到手的、足以将军的棋子,思考着如何落下才能赢得最漂亮,并且不引火烧身。
最终,一个清晰而冷酷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形。她不需要亲自抛出这份证据,她只需要引导别人去“发现”它。而最佳的人选,正是目前与戚海敏利益捆绑最深、也最可能因背叛而暴怒的陈砚鹄。
但如何引导,是个技术活。不能直接给,不能留下指向自己的痕迹,必须让陈砚鹄觉得,这是他自己“英明”地发现了戚海敏的马脚。
机会很快来了。
几天后,是戚海敏父亲的忌日。往年,他们都会一同回老宅祭拜。今年,尽管戚海敏被项目搅得心力交瘁,但这个传统他依旧坚持。夏丹自然陪同,并且提前一天回去,帮着婆婆一起准备。
老宅的书房里,还保留着戚海敏父亲生前的一些藏书和旧物。夏丹知道,戚海敏每次回来,都会一个人在书房待上一会儿。祭拜完的下午,戚海敏果然又独自进了书房。夏丹则陪着婆婆在客厅说话,期间,她状似无意地提起:“妈,海敏最近压力太大了,那个项目好像出了很多问题。我看他有时候晚上说梦话,都念叨着什么‘辰星’、‘退路’的,听着都让人心疼……”
婆婆叹了口气,忧心忡忡:“这孩子,从小就倔,什么事都自己扛。‘辰星’?没听他说过啊……”
夏丹适时地递上一杯热茶,岔开了话题,但这个模糊的信息,已经像一粒种子,种在了婆婆心里。她了解婆婆,老人藏不住话,尤其是在关心则乱的时候。
果然,傍晚时分,戚海敏从书房出来,脸色比进去时更加阴沉。婆婆忍不住拉住他,低声询问:“海敏,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项目真不行了?我听说……还有个什么‘辰星’?你可不能走歪路啊!”
戚海敏猛地一震,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夏丹。夏丹正低头削着苹果,神情专注而平静,仿佛与此事毫无关联。
“妈,您听谁胡说的?没有的事!”戚海敏语气有些急躁地否认,“就是竞争对手的名字而已,您别瞎操心!”他安抚了母亲几句,但眼神里的惊疑和慌乱却没有逃过夏丹的眼睛。
他起了疑心,但怀疑的对象显然不会是看似无意间透露信息的母亲,更不会是全程置身事外的妻子。他会怀疑公司里的人,怀疑陈砚鹄,甚至怀疑“启明资本”在调查他。这种内部猜忌,本身就是一剂毒药。
当晚回到家中,戚海敏显得更加焦躁不安。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打了几个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夏丹在门外,依稀能听到他语气中的恼怒和辩解。
第一步,疑云已布。
接下来,需要一根真正的导火索。
几天后,夏丹利用一次去公司给戚海敏送落在家里的文件的机会(一个完美且合理的借口),在他的办公室里,进行了一次极其短暂的“操作”。她趁着戚海敏低头签收文件、助理暂时离开的几十秒空档,快速而精准地将一个微小的、非金属的、极难被探测到的窃听器,吸附在了他办公桌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
她不需要长期监听,她只需要捕捉关键的一次对话。
她的耐心得到了回报。两天后,通过加密耳机,她听到了戚海敏与陈砚鹄在办公室的一段激烈争吵。争吵的核心,正是那停滞的审批和日益紧张的资金链。在争吵白热化时,戚海敏情绪失控,低吼道:“陈砚鹄,你别逼人太甚!你以为我就没有别的路子吗?‘辰星’那边……”
他的话没有说完,似乎强行刹住了车。但“辰星”这两个字,以及那未尽之语中蕴含的威胁,已经清晰地传到了窃听器另一端的夏丹耳中,也必然引起了陈砚鹄的极大警觉。
对话结束后,夏丹立刻远程销毁了那个一次性的窃听器,不留任何痕迹。
第二步,导火索已点燃。
现在,只差最后一阵风,将那缕硝烟吹到陈砚鹄面前,并指引他找到火药的藏匿处。
夏丹开始利用那部不常用的手机,通过一个无法追踪的虚拟号码,向陈砚鹄的私人邮箱发送一些极其隐晦的信息。没有实质内容,只有一些碎片化的提示,比如一个老式木匣的模糊图片(经过处理,无法辨认来源),一句关于“父辈遗物”的谚语,甚至是一个经纬度坐标(指向戚家老宅的大致区域,但不精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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