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只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谷中的混乱与杀伐之气。
他悬立半空,白衣在紊乱的气流中纹丝不动,目光淡漠地扫过那三名黑袍修士,如同俯瞰蝼蚁。
那三名黑袍修士显然没料到援兵来得如此之快,且气息如此深不可测。
为首那名手持幽蓝短刺、击伤墨渊的金仙巅峰修士,瞳孔骤缩,厉声喝道:“结阵!先杀此人!”
另外两名金仙后期的黑袍修士立刻应声,三人身形晃动,瞬间站成一个奇异的三角方位,周身黑气涌动,竟隐隐联结成一片模糊的、不断扭曲的黑色场域。
场域之中,似有无数细碎的低语和扭曲的情感幻象滋生,试图侵蚀闯入者的心神。
这正是万药宗暗堂惯用的合击之术,以情欲、执念扰乱对手道心。
墨渊强忍肩胛处传来的刺骨寒意和经脉滞涩之感,急声提醒:“老祝小心!他们的力量能惑乱心神!”
祝只安却仿佛未曾听见。
那足以让寻常太乙金仙都需凝神抵御的邪异场域,靠近他周身三尺,便如同冰雪遇阳,自行消融瓦解,未能撼动他分毫。
无情道心,万情不侵。
他甚至未曾动用背后的规尺剑,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并指如剑,朝着那三角阵势中心,虚虚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近乎无形的剑意,如同划破水面的涟漪,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
这道剑意,冰冷、纯粹、带着斩断一切虚妄联系的决绝。
它并非物理层面的攻击,而是直指本源,斩向那维系着三人阵势、以及他们与手中邪异法器联系的无形“情丝”与“执念纽带”。
“噗!”
三名黑袍修士如遭重击,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周身连结的黑气场域瞬间崩散!他们手中那散发着惑乱气息的法器(短刺、骨笛、以及另一人手中的一枚诡异铃铛)光芒急剧黯淡,甚至表面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尤其是那名手持骨笛的修士,他之前一直以笛声操控妖兽,与笛子的联系最为紧密深植,此刻被无情剑意强行斩断联系,反噬最为剧烈,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精气神,萎顿在地,气息奄奄。
“不可能!这是什么力量?!”
为首的黑袍修士惊骇欲绝,他们倚仗的合击阵法与惑心之术,在此人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祝只安没有回答。
他目光落在墨渊苍白的脸色和肩胛处不断逸散寒气的伤口上,眼神微冷。
他指尖轻弹,一道更为细微却精纯无比的剑意,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没入墨渊的伤口。
墨渊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冰冷彻骨却又带着奇异生机的力量瞬间涌入,所过之处,那阴寒歹毒、如同附骨之疽的气息竟如春雪消融,被迅速驱散、净化!
伤口的寒意迅速消退,虽然伤势依旧严重,但至少不再恶化,并且开始缓慢愈合。
“清理干净。”
祝只安对墨渊说了一句,身形便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那名试图遁走的金仙巅峰黑袍修士面前。
那修士见势不妙,周身黑气爆涌,化作数十道鬼影,四散奔逃,真身则隐匿其中,企图混淆视线。
祝只安只是平静地伸出手,对着那纷乱的鬼影轻轻一握。
“空间禁锢。”
方圆十丈内的空间,仿佛瞬间变成了凝固的水晶,所有逃窜的鬼影,连同那名修士的真身,都被硬生生定在半空,连眼珠都无法转动,脸上保持着极致的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们对空间的感知被彻底剥离,如同琥珀中的蚊虫。
祝只安指尖一缕剑芒闪过,轻易地穿透了被禁锢的空间,点在那修士的眉心。
“搜魂。”
冷酷的两个字吐出,那修士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中神采迅速黯淡,大量的记忆碎片被强行抽取、阅读。
祝只安面无表情地过滤着这些信息,寻找着关于万药宗、关于此次袭击、关于那诡异笛声和毒刺的线索。
片刻之后,搜魂结束。那修士如同烂泥般瘫软下去,生机断绝。
祝只安随手一挥,将其尸身连同另外两名或死或重伤的黑袍修士一同收起,这些都是证据。
与此同时,墨渊也强提妖元,配合谷中恢复清明的妖修,迅速将剩余那些因笛声停止而逐渐恢复理智、但仍陷入狂暴残余影响的妖兽制服、隔离。
谷中的混乱渐渐平息,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惊魂未定的万兽谷众生。
墨渊处理完手头最紧急的事务,立刻飞到祝只安身边,看着他依旧平静无波的侧脸,长长舒了口气,苦笑道:“幸亏你来得快,不然老子这次真可能要栽了。”
他揉了揉依旧隐隐作痛的肩胛,“你这剑意……越来越变态了,连那种根植于心神联系的反噬都能直接斩断?”
祝只安微微颔首:“略有精进。”
他看向墨渊,“袭击者,万药宗暗堂所属。目标,试探万兽谷防御,投放‘情毒’引子,若能擒杀或重创你,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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