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之内,并非预想中的幽暗。
穹顶早已坍塌大半,午后的天光如同破碎的金纱,懒洋洋地洒落下来,照亮了殿内弥漫的、如同星尘般的微光颗粒。
这些颗粒缓缓飘浮,带着一种静谧而神秘的美感,正是它们散发出的奇异波动,与祝只安体内的空间金手产生了清晰的共鸣。
大殿中央,并非空无一物。
那里悬浮着一块不规则的多边形晶体,约莫拳头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内蕴星河的银灰色。
晶体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天然形成的空间纹路,时不时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四周的空间便随之产生细微的、肉眼难以察觉的扭曲和褶皱。
“空间碎片……”祝只安清冷的眼眸中,终于泛起一丝几不可查的涟漪。
这正是他空间金手进化所需的关键之物。
眼前这块碎片虽然不大,但其蕴含的空间法则却极为古老精纯,远非寻常秘境崩坏后形成的碎片可比。
他缓步上前,并未立刻收取。
这等天地奇物周围,往往伴随着未知的危险。
神识如水银泻地般细致扫过,果然在碎片下方,发现了一座几乎与尘埃融为一体的隐匿阵法。
阵法纹路古朴玄奥,并非杀阵,更像是一种……封印与守护并存的结构。
就在他凝神探查之际,那块空间碎片似乎感应到了同源的气息,轻轻震颤了一下。
一道微光闪过,并非攻击,而是一段残缺的画面,伴随着一股苍凉、悲壮而又带着无尽眷恋的情绪洪流,猛地撞入了祝只安的识海!
记忆片段 - 下界,祝只安金丹期
阴冷的魔气如同浓雾般笼罩着黑风崖,年仅五十、已是金丹初期的祝只安浑身浴血,手中的规尺剑嗡鸣不止,在他身前,横七竖八躺着数名魔修的尸体。
但他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冒着黑血,魔气不断侵蚀着他的经脉。
“啧,剑宗的小天才,看来今日要陨落于此了。”
为首的魔修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杀了你,尘尊仙那老东西定然心痛得很!”
更多魔修从四面围拢,杀机凛冽。
就在祝只安握紧剑柄,准备燃烧金丹做最后一搏时——
“唳——!”
一声清越的禽鸣划破长空!
一道巨大的阴影掠过,狂风卷集着飞沙走石,瞬间扰乱了魔修的阵型。
紧接着,地面震动,无数低阶妖兽如同潮水般从山林中涌出,悍不畏死地冲向魔修队伍!
“什么人?!”
魔修首领惊怒交加。
只见一个身着墨色劲装、身形高大、面容俊朗中带着几分野性的青年,骑乘着一头神骏的黑豹,从兽群中缓缓走出。
他腰间佩着一柄未出鞘的长刀,眼神锐利如鹰,扫过场中情形,最后落在祝只安身上,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带着几分桀骜不驯。
“祝只安,几年不见,怎么混得这么惨?”
来人正是墨渊,他已成功化形,修为也达到了金丹后期。
祝只安紧绷的心神微微一松,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你怎么来了?”
“感应到你这边动静不小,正好在附近收拾几个不听话的小妖,顺路过来看看。”
墨渊说得轻描淡写,但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和身上几处新鲜的伤痕,表明他这一路绝非“顺路”那么简单。
他目光扫过祝只安肩头的伤口,眼神一沉,“伤得不轻啊……还能打吗?”
“无妨。”
祝只安吞下一颗解毒丹,压下翻涌的气血。
“那就好!老规矩,你左我右,杀出去!”
墨渊长笑一声,一拍黑豹,当先冲向魔修首领,手中长刀出鞘,带起一片乌光兽影!
那一战,两人并肩,浴血厮杀,凭借墨渊驱策的妖兽群和祝只安精妙的剑法,硬生生从数十名同阶魔修的围剿中杀出一条血路。
战后,两人靠坐在一棵古树下,皆是伤痕累累,狼狈不堪。
墨渊扯下被魔血染黑的衣袖,胡乱包扎着伤口,看着旁边闭目调息、依旧坐得笔直的祝只安,忽然叹了口气:“你说你,修炼这劳什子无情道,整天冷着张脸,连个道侣都找不到,图什么?”
祝只安眼帘未抬,声音平静无波:“大道独行,何须牵绊。”
“屁的大道独行!”
墨渊嗤笑一声,随即又沉默下来,望着天际渐沉的夕阳,低声道,“有时候真怀念咱们刚入剑宗那会儿,你还没这么……冷。虽然也挺闷的,但至少还会跟我抢鸡腿吃。”
祝只安调息的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没有回应。
墨渊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不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墨渊认定的兄弟。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儿,记得传讯给我,别一个人硬扛。”
他拍了拍腰间的传音玉,“我这万兽谷别的不多,就是能打架的妖兽多!”
记忆片段结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