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如同重锤，敲在祝只安心上。
他想起家族覆灭那晚的无力，想起凌霜推开他时决绝的眼神，想起那魔修诡异莫测的手段……力量，他需要更强的力量。
不仅仅是提升境界，还有对敌的智慧、审时度势的冷静。
“弟子受教。”
祝只安的声音低沉却坚定。
吴长老见他听进去了，神色稍霁，转而问道：“依你之见，那魔修是何来历？其目的为何？”
祝只安沉吟片刻，道：“其功法阴邪狠毒，绝非正道。弟子曾闻，有些魔道修士，专寻阴煞之地，布阵汲取生灵之气，或炼制邪门法宝。鬼哭崖阴气汇聚，正是此类场所。至于目的……或许并非单纯为了修炼资源，更像是有计划地在进行某种……实验或者培育。”
他想到了那黑雾对心神的侵蚀力，以及妖兽的狂躁，隐隐觉得背后或许牵扯更广。
吴长老指尖轻轻敲击石桌，发出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洞府内格外清晰。
“实验……培育……你观察得很仔细。”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近些年来，各地上报的异常事件渐多，多是些不起眼的小地方，如同这鬼哭崖一般。宗门之前只当是寻常魔修流窜，如今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站起身，在室内踱了几步：“此事我已用传音玉紧急上报宗门执法堂，详细陈述。后续调查，会有专人来接手，你我不必再管。当务之急，是稳定周边，防止那魔修去而复返，或是还有其他同党。”
他停下脚步，看向祝只安：“至于你与凌霜的责罚……待凌霜伤势稳定，返回宗门后，由执法堂另行裁定。此次你们毕竟带回重要情报，功过相抵，亦未可知。眼下，你先在此处调息恢复，明日随我巡视周边村落，安抚民众，清查是否还有遗漏的隐患。”
“是。”
祝只安应下。
他知道，这已是吴长老在规则内所能给予的最大回护。
吴长老摆了摆手，撤去隔音禁制：“去吧，就在外室调息。记住今日之言，莫要再辜负宗门期望，亦莫要……再让关心之人涉险。”
祝只安躬身退出内室，在外室寻了一处蒲团坐下。
洞府外，夜色依旧浓重，隐约传来山林间的风声，带着晚秋的凉意。
他闭上双眼，却难以立刻入定。
凌霜断臂时苍白的脸庞、魔修那诡异阴冷的笑声、吴长老语重心长的话语，在脑海中交替浮现。
他下意识地抚过腰间的储物袋，那里安静地放着一枚得自崖底、材质特殊的黑色碎片，当时情急之下顺手收起，未来得及细查。
指尖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冰凉触感，与他体内那方尚未完全掌控的神秘空间，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九州大陆的修真界，似乎正有一张无形的暗网，在悄然铺开。而他的道，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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