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立功升职的消息,如同春风,吹遍了纺织厂的每个角落。
他和周红即将结婚的喜讯,则像是春风里的花香,让喜悦的气息更加馥郁。
纺织厂很久没有这样的大喜事了。
尤其是在经历了失窃案的风波后,这样一桩姻缘,仿佛一道阳光,驱散了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霾。
整个工厂都洋溢在喜庆的氛围之中。
周红和高健的婚事很快定了下来。
厂里的工会主席亲自出面,帮他们挑了一个黄道吉日。
日子定在下个月初,时间宽裕,正好可以让他们准备。
肖芷涵作为这桩姻缘的半个媒人,自然承担起了总参谋的角色。
周红性格爽朗,但在女儿家的细致事上,却没什么主意。
她把肖芷涵当成了主心骨,什么事都要拉着商量。
“芷涵,你说咱们这新房,墙上要不要糊点报纸?”
“供销社新来了花样子,你说我扯哪块布做新被面好看?”
“还有高健那身新衣服,是做中山装好,还是做现在流行的那种叫夹克的?”
周红每天一下班就跑到肖芷涵家里,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
肖芷涵总是耐心地听着,然后给出建议。
“墙上糊报纸是老传统了,我听说现在城里时兴刷白墙,干净亮堂。”
“新被面嘛,当然要选那块牡丹富贵的,多喜庆!”
“高健现在是科长了,得穿得稳重点,还是做中山装吧,显得精神。”
她的每句话,都说到了周红的心坎里。
两人凑在一起,头挨着头,翻看从供销社要来的布料样品,研究画报上剪下来的新式家具图样,时而低声讨论,时而发出开心的笑声。
这天是周末,肖芷涵陪着周红去百货大楼置办结婚用的东西。
这个年代的百货大楼,是人们心中的购物天堂。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是雪花膏、新布料和糖果混合的气味。
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售货员,站在高高的柜台后面,脸上带着国营单位特有的骄傲。
周红是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地方,看什么都新鲜,眼睛快不够用了。
“哎呀,芷涵你看,那个暖水瓶上的大红双喜真好看!”
“还有那个脸盆,上面印的是鸳鸯戏水!”
“这个镜子,比咱们厂里发的那个亮堂多了!”
她像个孩子一样,拉着肖芷涵的手,从一个柜台跑到另一个柜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肖芷涵笑着陪在她身边,帮她挑选着。
她们买了一对印着大红双喜的搪瓷缸子,一个画着鸳鸯戏水的脸盆,还有一个崭新的洗脸架。
这些在后世看来再普通不过的东西,此刻,却是构成一个新家庭最重要的物件。
售货员用牛皮纸把东西一样样包好,再用细麻绳捆得结结实实。
周红抱着这些沉甸甸的战利品,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从百货大楼出来,两人又去了供销社。
她们要去扯做新衣服和新被面的布料。
供销社里的布料柜台,总是最热闹的地方。
各种颜色的的确良、卡其布、劳动布,整齐地码在货架上,像一道道彩虹。
周红早就看好了那块大红色的牡丹花布,准备用来做新被面。
她指着那块布,对售货员说:“同志,麻烦给我扯八尺这个。”
售货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拿出尺子,麻利地量好尺寸,用一把大剪刀咔嚓几下,就把布料裁了下来。
接下来是做新衣服的布料。
肖芷涵帮周红挑了一块时下流行的军绿色卡其布,准备给她自己做套新衣服。
又帮高健选了一块藏青色的哔叽面料,这种料子挺括,做出来的中山装最有型。
扯完布料,周红看着手里剩下的布票和钱,有些犹豫。
她悄悄拉了拉肖芷涵的衣袖,小声说:“芷涵,你说,要不要给你也扯块布料做身新衣服?就当是谢媒礼了。”
肖芷涵听了,心里一暖,笑着推辞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咱们俩谁跟谁啊。”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钱你得省着花,以后过日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周红还要坚持,被肖芷涵按住了手。
“你要是真想谢我,等你结婚那天,多给我几块喜糖吃就行了。”她笑着调侃道。
周红看着她真诚的眼睛,不再坚持,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走在回家的路上,周红的心情像天上的太阳一样灿烂。
她忍不住对肖芷涵说:“芷涵,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嫁给高健这样的人。”
“我总觉得,他那么优秀,又是城里人,我一个农村来的临时工,配不上他。”
肖芷涵笑了笑:“说什么傻话呢,爱情里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
“你善良,能干,性格又好,高健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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