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家属院里成了孤家寡人。
她本就人缘不好,现在更是没人搭理她。
大家在院子里碰见她,都像躲瘟疫一样绕着走。
这让好面子的王翠花,感觉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每一道目光都像冰刀子,刮得她生疼。
她不敢出门,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心里的怨气无处发泄,便全都撒在了自己男人身上。
“王建军!你这个窝囊废!”
王翠花指着丈夫的鼻子,声音尖利,“你看看你那个怂样!自己老婆在外面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王干事,也就是王建军,本来就因为老婆丢人现眼,被领导叫去谈话,心里窝着火。
他被取消了年底评优的资格,这对他来说,是仕途上的一大污点。
现在一回家,还要面对妻子的无理取闹,王建军的忍耐到了极限。
“我窝囊废?”王建军气得脸涨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桌上的搪瓷缸子跳了起来,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要不是你在外面惹是生非,贪小便宜,我会跟着你一起丢人?我的评优资格都让你给搅黄了!你还有脸在这里说我?”
“我贪小便宜?”王翠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我贪小便宜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那点死工资,够干什么的?”
“我不去争不去抢,咱们家能顿顿吃上肉?你女儿能穿上花裙子?”
“你放屁!”王建军破口大骂,“那是争是抢吗?那是偷!是破坏部队纪律!你还好意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夫妻俩的争吵声,在那间狭小的屋子里来回拉锯。
筒子楼的隔音效果很差,他们的吵闹声传遍了整个楼道。
对门的赵秀莲家,听得一清二楚。
赵秀莲一边择菜,一边对身边的肖芷涵撇了撇嘴。
“听听,又吵起来了。”赵秀莲的语气带着幸灾乐祸,“真是活该,这两口子,没一个好东西。”
肖芷涵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低着头,手里捧着一本从废品站淘来的旧书,看得津津有味。
王翠花家的闹剧,对她来说,不过是生活里的背景噪音。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的生活很平静。
这种平静,让她感到安宁和舒适。
她每天把家里收拾得窗明几净。
在院子角落开辟的小菜地里,青菜和西红柿的秧苗也一天天长高,绿油油的,充满生命力。
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废品收购站。
在别人看来,那里是又脏又乱的垃圾堆。
但在肖芷涵眼里,那里却是一个宝库。
她能从一堆废纸里,淘到绝版的旧书和有历史价值的报纸。
她也能从一堆破铜烂铁里,找到一些被遗弃的老物件,那些东西在几十年后,都将价值不菲。
今天,她就淘到了一本七十年代初版的植物图鉴,印刷精美,保存完好。
前世作为科研工作者,她对知识的渴求是天生的。
即便是在这个书籍匮乏的年代,她也总能想办法找到学习的机会。
隔壁的争吵声还在继续,甚至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
赵秀莲摇了摇头,感慨道:“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肖芷涵翻过一页书,轻声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赵秀莲看了看身边安静读书的肖芷涵,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鲜嫩的青菜,心里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是啊,管别人家那些破事干嘛。
自家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下午,肖芷涵看书看得有些累了,便起身活动了一下。
她想起前几天从黑市偷偷换来的钱和票,心里有了个主意。
她拿着钱,去了供销社。
这个年代的供销社,货架上总是空荡荡的,好东西都要凭票供应。
肖芷涵的目标很明确,她走到了卖营养品的柜台。
“同志,你好,我想要一罐麦乳精。”
麦乳精在八十年代,绝对算得上是高级营养品,价格不菲,一般人家舍不得买。
售货员看了肖芷涵一眼,态度有些冷淡。
“有票吗?”
“有的。”肖芷涵从口袋里掏出钱和工业券,递了过去。
售货员看到她出手这么大方,态度立刻好了些。
“还要点什么?”
肖芷涵又指了指柜台里的鸡蛋糕和桃酥。
“这个,还有那个,都给我来一斤。”
她买的这些东西,足够一个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
售货员麻利地给她装好东西,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
肖芷涵提着沉甸甸的网兜,心里觉得很轻松。
她知道,人情往来,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她先回了家,把东西分装了一下,然后提着一罐麦乳精和一包点心,敲响了婆婆张桂芬家的门。
开门的正是张桂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