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恢复了死寂,只有水珠从岩顶滴落潭中的清脆声响,以及龙毅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火鳞蜥离去,暂时的安全并未带来丝毫松懈。龙毅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感受着体内如同被撕裂后又胡乱拼接起来的剧痛。右臂完全无法动弹,皮肤龟裂,骨头仿佛碎成了无数片,每一次微弱的脉搏都牵扯着神经,带来钻心的疼。强行吞噬赤炎草药力催发的雷火一击,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潜力,经脉多处受损,丹田气若游丝。
他艰难地挪动左手,从怀中掏出仅剩的、几株未被完全损毁的赤炎草,小心地撕下叶片,放入口中咀嚼。叶片苦涩,却带着一丝精纯的火属性能量,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干涸的经脉。《太初噬星诀》自主运转,如同一个贪婪的漩涡,不仅吞噬着赤炎草的药力,更将周围空气中残留的、碧鳞蟒死去后散逸的微弱血气精华,以及那尚未完全消散的雷火余韵,一丝丝地强行吸纳过来。
这个过程绝不舒适。狂暴的能量涌入受损的经脉,如同钝刀刮骨,带来新一轮的剧痛。龙毅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混合着血水不断滑落,但他死死咬着牙,嘴唇被咬破,腥甜的血味在口中弥漫。他必须尽快恢复一丝行动力,这个洞穴并不绝对安全。
他引导着这缕微弱却驳杂的能量,按照《九霄雷狱龙帝体》的基础法门,缓慢地游走于四肢百骸。这门无上炼体功法,此刻展现出了其强悍之处。能量所过之处,虽然疼痛加剧,但那些受损的肌肉纤维、细微的经脉裂痕,竟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被修复、弥合。尤其是那丝雷霆气息,仿佛带着某种生机,所过之处,麻痹了部分痛感,更刺激着细胞活性。
他首先专注于修复右臂。这是目前最严重的伤势,若不及时处理,很可能留下永久性的隐患。他将大部分汲取来的能量,尤其是蕴含生机的血气精华,导向右臂。肉眼可见地,右臂龟裂的皮肤下,血肉在微微蠕动,断裂的骨茬在能量和功法的双重作用下,被强行归位、接续。这个过程漫长而痛苦,如同将碎骨一点点拼接,但他硬是凭借着一股狠劲和龙帝传承中蕴含的不屈意志,硬抗了下来。
一天一夜,龙毅几乎未曾移动,如同老僧入定,全部心神都沉入了疗伤之中。饿了,就嚼几口苦涩的赤炎草叶,渴了,就侧头饮几口潭中冷水。
直到第二天傍晚,他才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睁开了眼睛。
右臂虽然依旧肿胀疼痛,无法发力,但至少不再是完全无法动弹的状态,骨骼已经初步接续。体内的经脉也修复了部分,虽然依旧脆弱,但已经能够勉强承受真气缓慢运转。最让他惊喜的是,经过这次近乎毁灭性的爆发和后续的修复,他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强度,似乎提升了一小截,经脉也拓宽了些许。混沌龙脉的潜力,正在被一点点激发。
“果然,生死间的磨砺,才是最快的进阶之路。”龙毅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明悟。只是这种方式,太过凶险,九死一生。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走到碧鳞蟒的尸体旁。蟒尸已经开始散发异味。他忍着不适,用左手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费力地剖开蟒身,取出了蛇胆。碧鳞蟒的蛇胆蕴含着不弱的能量,是疗伤和提升修为的佳品。他毫不犹豫地将那颗腥苦的蛇胆吞服下去。
一股清凉却磅礴的能量在腹中化开,迅速滋养着他受损的脏腑和经脉。效果比赤炎草好了数倍。
随后,他小心地将蟒身上最坚韧的蛇皮剥了下来,虽然破损了不少,但剩余部分依旧能派上用场。他又取下几根最长的蛇骨和毒牙,这些都可以作为简陋的武器。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再次暗下。龙毅没有选择在洞穴中过夜,这里血腥味太重,迟早会引来其他妖兽。他收拾好蛇皮、蛇骨,用藤蔓捆好背在身后,左手握着一根前端被石头磨得尖锐的蛇骨长矛,悄然离开了这个让他经历生死、也初步蜕变的洞穴。
接下来的日子,龙毅变得更加谨慎,也更加狠厉。
他不再盲目地深入山脉,而是以那个洞穴为中心,在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内活动。他利用蛇骨长矛和逐渐恢复的右手,开始主动猎杀一些弱小的一级妖兽,比如“草狐”、“利爪兔”。过程依旧凶险,他需要利用地形、设置简陋的陷阱,甚至以伤换命。好几次,他被垂死反击的妖兽抓伤、咬伤,身上添了无数新伤。
但他对体内雷霆真气的运用,越发纯熟。已经能够较为稳定地将其覆盖在拳脚或者骨矛之上,虽然威力不大,但足以对一级妖兽造成有效的麻痹和伤害。他甚至开始尝试调动那丝微弱的火属性能量,附着在攻击上,增加灼烧效果。雷与火的融合依旧艰难且危险,他不敢再像上次那样强行催发,只是小心翼翼地分别使用,或者尝试最表浅的叠加。
每一次战斗后,他都会立刻寻找隐蔽处运转功法,吞噬妖兽的血肉精华(生饮兽血,生食兽肉)和草木灵气疗伤、修炼。《太初噬星诀》的霸道逐渐显现,虽然吸收的能量驳杂,但在《九霄雷狱龙帝体》的淬炼下,去芜存菁,化为精纯的雷火真气,滋养着他的混沌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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