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热情，眼神却如同最精密的尺子，在玄渊身上不着痕迹地丈量着。
玄渊心中微动，姓凌？这个姓氏，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某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但眼前此人气息平凡，与“凌霄”或“凌”那种冰冷淡漠截然不同。
他压下心中杂念，不动声色地道：“我想了解关于‘源核’的信息，以及青玄界上古时期，与‘混沌’相关的传说和遗迹。”
“源核？混沌？”凌姓男子脸上的笑容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精光，他轻轻摩挲着手指上一枚看似普通的玉戒指，沉吟道：“道友问的这两个……可都是了不得的禁忌话题啊。”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不瞒道友，这‘源核’之说，虚无缥缈，据传乃是天地未开、混沌未分之时便存在的‘道之根源’，得其者可掌万物生灭，超脱一切束缚。至于上古混沌传说，那就更多了，有说青玄界本就是自一片混沌中开辟而来，也有说曾有混沌神魔于此界征战，留下了无数遗迹和传承……”
他侃侃而谈，所说内容与玄渊在玉简中看到的碎片信息大体吻合，但更加系统，也……更加诱人。
“不过，”凌姓男子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之色，“这些信息都涉及此界最本源的秘密，甚至可能触碰某些无上存在的禁忌，其价值……非同小可。不知道友，准备以何物来交换呢？”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玄渊身上，那和煦的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能将人看穿的锐利。
玄渊心中警惕更甚。此人绝不简单！他对“源核”和“混沌”的了解，似乎远超寻常修士，而且那种仿佛能洞察他人需求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阁下想要什么？”玄渊沉声反问。
凌姓男子微微一笑，目光似无意般扫过玄渊的手指（那里戴着储物戒），又很快移开，慢悠悠地道：“寻常灵石宝物，对于这等层次的信息而言，无异于粪土。我看道友气息深沉，似有暗伤未愈，又对这等本源之秘如此感兴趣，想必非常人。这样吧……”
他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我需要道友身上一件蕴含‘寂灭’与‘星辰’本源之力的物品，级别不能太低。”
“第二，我需要道友承诺，将来若真有所获，需无偿为我万象阁做三件事，当然，不会让道友违背本心道义。”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笑容越发深邃，“我需要知道，道友是从何处，首次听闻‘源核’二字？”
三个条件，一个比一个刁钻！第一个直接索要玄渊从葬星回廊带来的、可能暴露他来历的奇物；第二个近乎是空头卖身契；第三个更是直指核心，探寻他信息的源头！
玄渊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这万象阁，这姓凌的鉴宝师，其贪婪与窥探之心，远超奇物斋！
他缓缓站起身，周身气息虽未外放，但那股历经无数生死、斩断观测烙印的冰冷意志，却让静室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分。
“阁下的条件，恕难从命。”玄渊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看来，万象阁也并非无所不知。”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脸色微变、笑容有些僵硬的凌姓男子，转身便向静室外走去。
那凌姓男子看着玄渊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
“混沌的气息……还有那块碎片的波动……果然是你。”
“棋子已经落下，舞台也已搭好……”
“变量‘玄渊’，尽情在这青玄界……挣扎吧。你越是活跃，离真相就越近，而离‘祂’的视线……也就越无所遁形。”
他轻轻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戒指，一抹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仿佛超越了一切维度的淡漠，在他眼底深处，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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