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元婴修士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裹挟着冰冷的雨幕轰然砸落!玄渊藏身的断壁残垣在可怖的灵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本就腐朽的焦黑梁柱簌簌掉落炭渣。那道冰冷的神识,如同探入巢穴的毒蛇信子,精准地锁定了他蜷缩在阴影里的位置。
“束手就擒!或,魂飞魄散!”
威严的声音带着审判的意味,穿透滂沱雨声,震得玄渊耳膜刺痛。他体内的焚血锻骨丹药力正与失控的劫雷进行着最惨烈的拉锯战,经脉如同被亿万烧红的铁丝反复绞紧、拉扯,每一次心跳都带来灭顶的剧痛。而更深处,凌逍那冰冷、解析的意志碎片,如同跗骨之蛆,漠然地“观察”着这一切,记录着载体崩溃边缘的数据流。
外有元婴杀剑悬顶,内有焚身蚀骨之痛与诡异窥伺,玄渊的视野已被血色和撕裂的紫白电光充斥。他牙关几乎咬碎,强行催动残存的一丝意志,试图引爆体内混乱的能量,做那玉石俱焚的最后一搏!纵然粉身碎骨,也绝不做阶下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嗤!
一声极轻微、如同蛇鳞摩擦岩石的声响,突兀地在玄渊耳畔响起。声音的来源,并非外界,而是……他身下那片被雨水浸透、布满腐叶和青苔的泥泞地面!
一道细如发丝、几乎与浓稠阴影融为一体的黑气,毫无征兆地从泥水中渗出,快如闪电,瞬间没入玄渊的后颈!
冰冷!滑腻!
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瞬间侵入玄渊的识海,并非攻击,更像一层极薄、极韧的膜,将他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与外界狂暴的痛楚、体内肆虐的药力雷霆、乃至凌逍那冰冷的观察印记,都……短暂地隔绝开来!
剧痛仍在,却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变得模糊而遥远。混乱的感官瞬间为之一清!
“别动,别抵抗,当自己是块石头。”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带着蛇嘶般气音的意念,直接在他混乱的思维中响起。
是鬼面蛇!
与此同时,废弃小庙上空,暴雨被无形的力量排开。
一位身着青冥剑宗执法堂玄黑剑袍的老者凭空而立,面容古拙,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元婴威压。他身后,数名气息凝练的金丹期执法弟子御剑悬停,剑光吞吐,锁死了下方废墟的每一个角落。
老者——执法长老莫千仞,眼神冰冷地扫过下方藤蔓缠绕的断壁。在他的神识感知中,那凶徒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就在那堵断墙之后,带着浓烈的血腥、焦糊和狂暴的雷灵之力,清晰无比。
“冥顽不灵!”莫千仞冷哼一声,并指如剑,朝着玄渊藏身之处凌空一点。
“锢!”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灰白色剑气,无声无息地撕裂雨幕,带着冻结空间的寒意,精准无比地射向断墙之后!
剑气所过之处,雨水凝成细小的冰晶簌簌坠落。
就在灰白剑气即将洞穿断墙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断墙之后,玄渊原本清晰无比的气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抹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更诡异的是,在距离原位置数丈之外,另一堵倒塌的土墙阴影里,一个与玄渊之前气息、形态、甚至能量波动都**分毫不差**的“身影”,骤然浮现!那身影蜷缩着,胸前似乎还在淌血,周身有微弱的紫白电光闪烁!
莫千仞那道必杀的“锢”字剑气,在失去原目标的瞬间,竟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牵引,如同跗骨之蛆,毫厘不差地朝着那个新出现的“玄渊”影子激射而去!
噗!
灰白剑气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个“影子”。
没有血肉撕裂声,没有能量爆鸣。
那“玄渊”的身影如同被戳破的水泡,微微扭曲了一下,随即无声无息地溃散开来,化作几缕稀薄的黑气,迅速融入漫天雨幕和地面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被剑气洞穿、覆盖着一层寒霜的破败土墙。
“幻影替身?!” 莫千仞瞳孔骤然收缩,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怒交加的神色。他强大的神识如同怒涛般瞬间席卷整个废墟,疯狂扫荡每一寸土地、每一片阴影!然而,除了冰冷的雨水、腐败的植物气息和残垣断壁的死寂,那个重伤的凶徒,连同他所有残留的气息,都如同人间蒸发!
“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此獠身怀诡异遁术,更有同伙接应!” 莫千仞的声音如同寒铁交击,蕴含着被愚弄的滔天怒火。他身后的执法弟子们如蒙大赦,又心惊胆战,立刻化作道道剑光,分散开来,剑气纵横,将本就残破的废墟切割得更加狼藉。
……
冰冷。滑腻。失重。
玄渊感觉自己仿佛沉入了无光的深海,又像是被裹在一条巨蛇冰冷的腹腔里滑行。鬼面蛇那道阴寒的气息如同一层保护膜,隔绝了外界元婴修士恐怖的威压和神识扫描,也大大缓解了体内焚血锻骨丹带来的极致痛苦,让他得以保留一丝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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