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混乱狂暴的力量从“神锄”身上炸开!那不是凌逍赋予的、精准而纯粹的湮灭规则,而是被强行激活的、驳杂愿力与锄头本身残存规则碎片剧烈摩擦碰撞出的……失控洪流!
无形的冲击波呈扇形,朝着村口外汹涌而来的灰绿色毒瘴狠狠撞去!
没有湮灭的寂静,没有分解的优雅。
是撕裂!是碾碎!是狂暴的物理层面的冲击!
如同无形的巨锤砸进粘稠的泥沼!
嗤啦啦——!
刺耳到令人牙酸的腐蚀与撕裂声瞬间爆响!翻滚蔓延的灰绿色毒瘴被这股蛮横到不讲理的力量狠狠撕开一道巨大的缺口!浓稠如油墨的瘴气被强行挤压、撕裂、吹散!被瘴气腐蚀枯萎、发黑的地面,如同被巨大的犁铧狠狠刮过,泥土碎石混合着污浊的毒液被狂暴地掀飞、抛洒!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更加浓烈、更加令人作呕的腥甜恶臭与泥土粉尘的混合气味。
缺口之后,灰绿色的毒瘴如同受创的巨兽,剧烈地翻滚涌动,发出低沉痛苦的呜咽,竟真的暂时停止了前进,在缺口边缘徘徊、凝聚,似乎在积蓄力量,又似乎在畏惧。
村口,死里逃生的村民们被狂暴的气浪掀翻在地,灰头土脸,耳鸣不止。他们惊魂未定地看着村外那道被强行撕开的巨大缺口,看着暂时停滞的死亡浓烟,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更加狂热的欢呼!
“神锄显灵了!!”
“神锄万岁!”
“毒瘴被挡住了!”
李老汉激动得老泪纵横,不顾额头还在淌血,对着祠堂里那把依旧在剧烈嗡鸣、颤抖不止的锄头,疯狂地磕头:“谢神锄救命!谢神锄显圣啊!” 其他村民也如同打了鸡血,之前的绝望一扫而空,对着那“发威”的神锄顶礼膜拜,祈愿声浪比之前更加汹涌澎湃!
唯有张猛,被气浪掀得撞在祠堂的矮石墙上,后背生疼。他看着那道被蛮力撕开的缺口边缘,翻卷蠕动的毒瘴如同择人而噬的伤口,又看看祠堂里那把嗡嗡作响、光芒乱闪、如同随时会炸开的锄头,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力量……太狂暴了!太不稳定了!完全不像是昨夜那无声湮灭妖狼的、掌控一切的神只手段!倒像是一头被强行激怒、胡乱挥舞爪牙的凶兽!
他猛地再次看向村西头,心脏狂跳。那座小院……那座小院里的存在,真的在掌控这一切吗?
茅屋内。
凌逍捏着小石子的指尖,悬在了半空。
他“看”着村口发生的一切。看着那把破锄头如同被强行灌入过量燃料的老旧引擎,在村民疯狂祈愿的刺激下,不顾一切地爆发出混乱而狂暴的力量,撕裂毒瘴。看着村民在死里逃生后,将更加炽热、更加狂乱的信仰愿力,如同薪柴般投入这把随时可能失控的“火炉”。
烦躁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荒谬。
他像一个随手丢弃了一件即将报废工具的人,却眼睁睁看着一群蚂蚁围着那件破工具顶礼膜拜,还强行把它塞进一个更破的壳子里,用它们那点可怜的精神力当燃料,试图把这破工具改造成什么“神器”。然后,当另一群更讨厌的虫子(毒瘴)爬过来时,这群蚂蚁又疯狂地对着破工具呐喊助威,逼着它超负荷运转去拍打虫子。
结果就是,破工具过热冒烟,差点炸膛,虫子暂时被拍飞,蚂蚁们却欢呼雀跃,更加狂热地往这即将爆炸的“神器”上添柴加火。
荒谬绝伦!
更让他感到一丝微弱……不适的,是那把锄头内部传来的、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痛苦的嗡鸣。那点被他随手注入的、用于稳定的意念,此刻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在村民狂暴愿力和锄头自身规则碎片失控碰撞的漩涡中苦苦支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它那点可怜的灵性,正被这汹涌的“神力”冲刷得支离破碎,只剩下混乱的痛苦和被强行赋予的“使命”在驱动。
这种感觉,就像他亲手给一个懵懂的程序输入了一条基础指令(稳定),然后一群人在外面疯狂地给这个程序塞入海量的、互相冲突的垃圾代码(祈愿),硬生生把它逼成了随时崩溃的病毒。
小土狗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变化,不再焦躁地呜呜,而是安静地趴在脚边,下巴搁在前爪上,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凌逍,带着一种近乎担忧的沉静。
凌逍悬停的手指缓缓落下,指尖的小石子轻轻放回粗陶碗中,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他没有再出手干预那把锄头。干预的成本似乎比预期的更高。他需要观察,看这群蚂蚁和他们强行供奉的“神器”,到底会走向何方。这种观察本身,竟带来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未知”的……新奇感?
村口的欢呼并未持续太久。
那被蛮力撕开的毒瘴缺口边缘,翻涌的灰绿色浓烟如同拥有智慧般,在短暂的停滞和凝聚后,骤然改变了形态!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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