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骧军驻扎在腾州城外,引得很多人远远地围观。
这些士兵单个拿出来并不如何雄壮,但是每一个兵卒都给人一种精神十足,桀骜不驯的感觉,且一旦士兵数量超过三人,立即就会产生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这些兵卒偶尔也会进城去采买一些东西,但是他们不像其他的兵卒,而是整齐划一地排成队列,遇到行人便主动礼让,买东西一文钱都不会少给,采买完毕立即回营。
这滕州城的百姓大为惊奇,如此有纪律的士兵总会引起围观,而且那些百姓也会去城外看看这群被称为龙骧军的兵卒驻地是何种模样。
而大周王朝自立国以来,兵卒的训练就那么寥寥几种,很少有像龙骧军这种训练的模式。
军营外有栅栏拒马,龙骧军的驻地内,此刻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日常训练。
出操,列队,然后就是体能训练,格斗训练,攀爬,滚泥坑,扛原木。
如此日复一日。
看得那些百姓纷纷摇头,谁家的孩子会舍得送到这样的队伍里去,每天这种训练量能把人累死,而龙骧军这些兵卒,无论将军还是士兵偏偏却乐此不疲。
时间就这么日复一日地过去。
陈承安再次习惯性地蜗在帅帐当中。
他在等。
从春暖花开等到秋雨绵绵。
这南方并不冷,但秋日里终日不见阳光让人心情烦闷。
陈承安此刻的心情正是如此,自从那日与荀彧和厉天行大战一场之后,他突破到了轮回境,别人的轮回境是碎丹成婴,他金丹碎了,出现了一个漩涡,而且旋涡一直在变大,搅得丹田灵海整日波涛汹涌。
他不知道自己的修行出了啥问题,但这旋涡一直在壮大,日后是什么样子他还不清楚,反正之前的灵力每日都会被旋涡无休止地吸进去,再甩出来变成原力。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想。
秋天好烦人,陈承安终于躺不住了,出了营帐。
陈承安足尖轻点,无锋重剑将他托起,化作一道流光托住他的身形。衣袂翻卷间,他已冲破连绵秋雨织就的灰蒙帘幕,直上九霄。
凛风扑面,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痛快。雨丝砸在护体罡气上迸溅成细碎银雾,他长啸一声,剑速再提三分,整个人如利箭劈开沉郁天穹。脚下军营迅速缩成棋盘格,泥坑里操练的士卒成了挪动的黑子,而腾州城的青瓦屋顶已连成一片湿漉漉的苔藓。
越往上飞,越是敞亮。原本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铅云竟被踩在脚下,展现在眼前的是无垠云海。夕阳正碾碎金箔,将云浪染出千层鎏金滚边。他悬剑立于云海之上,看脚下波涛汹涌而头顶星河初现,胸中郁气随着每一次吐纳化作白龙般的雾气,又被疾风扯碎。
丹田内那古怪旋涡突然加速旋转,与天地间的浩荡之气产生共鸣。罡风裹挟的精纯灵气竟透过毛孔倒灌入体,被旋涡贪婪吞噬后又淬炼成更精纯的原力反哺四肢百骸。他福至心灵地张开双臂,任凭身躯在云巅穿梭翻滚,剑尖划过的轨迹拖曳出流星光尾。
忽有孤鹰掠过,他长笑一声御剑直追,衣袍猎猎如展大旗。追过三座雪峰般耸立的积雨云,倏忽又俯冲而下,剑锋劈开云浪激起千堆雪。水汽在身后凝成虹桥,而他已冲破云层重新看见大地——秋雨仍在缠绵,却再困不住他分毫。
当最后一丝霞光没入地平线,他倒悬剑身垂直坠向军营。在离帅帐丈许高处戛然悬停,翻身落地时剑鞘正好接住飞回的佩剑。帐帘被气浪掀得翻飞,他抹去眉睫水珠,眼底已洗尽阴霾。
亲兵捧着干爽衣裳赶来,见他独立雨中仰面含笑,周身蒸腾着白汽,竟比烈日当空时还要炽亮三分。
于是陈承安发现了一个新的乐趣,每日他都会御剑出行,一来是自从踏入修行,他能御剑飞行了之后,还没有几次真正体会御剑感受,每次都是匆匆忙忙赶路。二来他是以自身为诱饵,想引诱那个满足的天灵境出来,看看能不能趁机弄死。
陈承安这辈子是第一次修行,他虽然博古通今,跨越了两个朝代,眼光视野的确超越现在这些人很多,但他的斗战技法实际上粗糙得很,一直都是仗着修行的功法级别高,碾压对手,但是这次对上那位轮回境的强者,他也体会到了压力。
所以陈承安天天在外面乱飞。
陈承安这一飞,便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起初只是为了散心兼诱敌,但很快,他就彻底沉醉于御剑本身带来的极致快感之中。
他不再是那个仅仅将飞剑当作交通工具、直来直往的轮回境“新手”。他开始像个刚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少年,不知疲倦地探索着飞剑的每一种可能性。
他首先发现,御剑远非简单的灌注灵力、指哪飞哪那般粗陋。高速飞行时,空气不再是虚无的阻碍,而是变成了粘稠的“水”,需要以灵巧的姿势和精准的灵力输出破开“水面”,减少阻力。急转弯时,若不懂得利用灵力在身体一侧形成偏转力场,或是让剑身微微倾斜切入气流,巨大的惯性就会将他狠狠甩出去——他确实因此摔了几次狼狈的“狗啃泥”,好在飞得不高,以他的修为也只是灰头土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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