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承安出了皇宫,直接去了工部,一条条命令被陈家大少有条不紊地布置下去,陈承安自家镖局的一些玄元境以上的修士开始了自从镖局成立以来押送的最大的一支暗镖。
而此时皇城司的血色肃杀尚未在京城上空完全散去,陈承安已踏入了工部衙门深处。这里没有抄家时的喧嚣,只有一种更深沉的、金属与灵能交织的紧迫感。他面容冷峻,条条命令却清晰沉稳地颁布下去,如同精密齿轮开始咬合转动。 陈家大少麾下,那支鲜为人知、实力却堪比小型宗门力量的镖局行动了。
平日里押送金银货物的镖师们,此刻神情肃穆,气息沉凝,他们当中出现了一些曾经的旧识,此刻竟无一不是玄元境以上的修士。他们押送的,不再是寻常财物,而是帝国反击的基石。 无数特制的储物袋被陈承安以独门手法亲手封禁,内里是刻画着繁复符文、蕴含着恐怖空间波动的阵基组件和稀有材料。这些,交由镖局中为数不多的几名玄元境高手贴身携带,性命相托。而那些大大的木箱里则是装的各种普通器材和商品,然后这些支镖开始从京城有的向北,有的向南,反正是向着四面八方行走而去。
而更多的普通木箱里,则装满了掩人耳目的普通器械和商品,组成一支支庞大的商队,如同溪流汇入江河,向着帝国四面八方,特别是暗流涌动的南方迤逦而行。 镖旗猎猎,车马辚辚。
队伍行出京城数百里,进入荒僻地带后,真正的“暗渡陈仓”方才开始。那些修为高深的修士镖师,会在预先设定的隐秘节点悄然离队,由易容伪装好的替补者接过车马。真正的阵法师则怀揣重宝,依照陈承安亲自规划的、玄奥复杂的轨迹,如同夜行的孤雁,向着预定的坐标疾驰。
他们的任务是将储物袋送至荒山野岭、废弃矿洞、甚至深水潭底等绝密交接点,与早已潜伏在此的、来自“天工院天宫机造司”的工匠接头。这些工匠是陈承安以巨大代价从隐世宗门“器阁”借调而来,十年磨一剑,在古传送阵基础上,呕心沥血完成了这超巨型传送阵的革新。
交接过程无声而迅捷,拿到新指令和信物的阵法师再次护送交换后的关键部件,前往最终布置点,然后便如磐石般潜伏下来,静候天工匠师的到来。
帝国最锋利的獠牙,正悄无声息地,对准了那些蠢蠢欲动的藩王与门阀的咽喉。而第一处利齿,便选定在中山王封地边缘,那几座已被门阀世家鼓噪得燥热难耐、自以为天高皇帝远的南国大城周边。风暴,正在无声汇聚。
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单调的辘辘声,混杂着拉车驽兽粗重的喘息。林小七攥紧了缰绳,手心有些汗湿,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沉甸甸的、几乎凝成实质的紧张感。他是陈氏镖局一名普通的趟子手,刚入玄元境不久,这次能入选这趟前所未有的“大暗镖”,既感荣耀,又觉压力如山。
队伍已经离开京城五日,深入了南部丘陵地带。官道两旁的山林愈发茂密幽深,夕阳的余晖被层层叠叠的树叶切割得支离破碎,投下浓重的、不断晃动的阴影。鸟鸣不知何时已绝迹,只剩下风声呜咽,吹得镖旗猎猎作响,那旗面上的“陈”字,仿佛也绷紧了几分。
“噤声!戒备!”
前方总镖头低沉如闷雷的命令陡然炸响,瞬间撕裂了表面的平静。
几乎在命令抵达耳膜的同时,凄厉的破空声便从两侧山林中爆起!
“敌袭!护镖!”
箭矢如飞蝗般倾泻而下,带着刺耳的尖啸,瞬间将车队笼罩。那不是普通的箭,箭镞上闪烁着各色破甲、蚀骨的灵光,显然出自修士之手!
“举盾!玄元境以下,护住货车!”小队长声嘶力竭地大吼。
林小七和身边的弟兄们猛地抽出兵刃,格挡拨打,灵光在身前交织成一片脆弱的光幕。木质盾牌在特制箭矢面前如同纸糊,瞬间就被洞穿,伴随着一声声闷哼和惨叫,鲜血立刻染红了黄土。
第一波箭雨稍歇,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林中扑出,刀光剑影裹挟着凌厉的罡风,直扑车队核心!
“杀!”总镖头双目赤红,一柄环首大刀荡开重重剑影,率先迎了上去。
混战瞬间爆发。兵刃交击的刺耳声、灵能对撞的轰鸣声、垂死者的哀嚎声顷刻间填满了这片山谷。
林小七挥刀劈开一个试图跃上货车的黑衣刺客,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脸。他顾不上抹,反手又是一刀,逼退另一人。他眼角余光瞥见,队伍里几位平日和蔼可亲、甚至有些沉默寡言的老师傅——他知道他们是深藏不露的玄元境高手——此刻却像换了个人。
他们出手如电,招式狠辣精准,每一次挥击都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轻易地将扑来的敌人震飞、斩杀。但他们移动的范围始终不离那几辆装载着“普通货物”的大车,仿佛那是不可逾越的界限。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专注,高效地收割着生命,却对稍远一些的、正在被屠戮的普通镖师的惨叫声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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