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承安在这边折腾得足够大,庞太师那边压力骤然减了不少,已经开始着手反攻失地,而且逐渐取得了一定的战果。
玄龟城那场惊天动地的“毁灭”大戏,在妖界掀起的巨浪尚未平息,陈承安这名字已然深深烙进了袁弘的心头,袁弘对于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小崽子有一种很是莫名其妙的感觉,一个蝼蚁一般的小辈无论怎么想也不会与心腹大患这两个字联系到一起,但最近陈承安左右横跳,在他的大后方闹出了大动静,让袁弘不得不重视起来,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下面必然军心打乱。
这袁弘本是北海边上的一个破落户,后来得了道宗的一位弃徒的教诲,竟然修炼有成。后来这袁弘不安生,仗着三寸不烂之舌四处游走宣扬他的自由思想,最后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这些人顺藤摸瓜竟然发现这货出自道宗,于是道宗被迫下山清理门户,将袁弘的弃徒师傅捉回了道宗。这袁弘别的本事没有,逃命的本事确是一流的,滑不留手最后逃出了道宗的追捕。后来最近得了一些机缘,不知怎地进阶入了天灵境,而且战力不俗。
袁弘蛰伏十几载,建立了班底,再次发动了游说的本事,这次则是游说那些自立为王的一些古老氏族,画了很多饼,最终在谁也没想到的情况下举旗造反了。叛军势如破竹地向着帝国进攻,这让那些跟随他的叛军更是死心塌地,这让叛军的声势一时无两。陈承安横空出世让袁弘没来由地生出不妙的感觉。两次围剿,非但没能碾死这只在他眼皮底下蹦跶的蝼蚁,反被对方硬生生顶了回来,挫败感和难以言喻的忌惮让袁弘让他下决心弄死陈承安,至少将其赶走。若是他知晓陈承安策反了玄龟一族这枚重要的棋子,成了他心腹之地埋下玄魁这颗不知何时会爆开的钉子估计他会亲自来找陈承安。不过这已经让袁弘决定一定要将陈承安清除出这场战争。
“泽虺!”袁弘的声音嘶哑低沉,在空旷而压抑的王庭大殿里回荡,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感,“本王要你,去把陈承安的头,连同他那些躲进山沟里的老鼠,一起给我碾成齑粉!本王要他的骨头渣子都烂在泥里!”
阴影深处,一个身影缓缓蠕动而出。他异常高大,骨架粗壮如鳄,覆盖着暗绿色、带着细密粗糙颗粒的坚韧皮甲,每一步踏出,地面似乎都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但诡异的是,他的动作却带着一种蛇类特有的、令人脊背发凉的柔韧与流畅。脖颈更是长得异乎寻常,一颗头颅狭长如矛,吻部突出,布满森白交错的獠牙,一双深黄色的竖瞳缩成两道冰冷的缝隙,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一种纯粹、粘稠、仿佛能冻结血液的阴冷和漠然。这便是泽虺,流淌着凶鳄之力与毒蛇之血的混种,袁弘麾下最令人胆寒的屠夫,以虐杀和毁灭为乐的噩梦。
泽虺微微低下头,细长的蛇信无声地探出,在空气中捕捉着袁弘话语里残留的暴戾气息,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遵命,大王。属下…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泽虺的行军,本身就是一场瘟疫的蔓延。他的大军过处,沼泽死寂,连最凶悍的毒虫都蜷缩进泥淖深处。他带来的不是战鼓,而是令人窒息的绝望。
他的第一击,便带着洗不净的血腥。陈承安新安置区外围,三个依附的小村落,在毫无征兆的夜晚迎来了灭顶之灾。泽虺的妖兵粗暴地截断河流,筑起数道临时堤坝,将上游浑浊的河水硬生生憋成狂暴的恶兽。当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降临,堤坝被同时掘开!
轰隆隆——!
浑浊的洪水如同巨兽的咆哮,裹挟着折断的树木和泥沙,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向毫无防备的村落。茅草屋瞬间被吞没、撕裂,惊恐的哭喊声在滔天浊浪中显得如此微弱,眨眼间便被淹没。侥幸没被洪水卷走的村民,被泽虺的妖兵像驱赶牲畜一样,用浸了盐水的皮鞭抽打着,深一脚浅一脚地驱赶到一片开阔、低洼的巨大泥潭中央。冰冷的泥浆没过小腿、膝盖,绝望的啜泣和孩童的啼哭在湿冷的空气中弥漫。
泽虺就站在泥潭边缘临时垒起的高高土台上,居高临下,如同欣赏一幅挣扎的地狱画卷。他身边,十几架攻城用的重型寒铁弩炮被架设起来,粗如儿臂、闪着幽蓝寒光的淬毒弩箭,狰狞地对准了泥潭中密密麻麻、瑟瑟发抖的人影。
“陈承安!”泽虺的声音通过扩音的法器,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远处安置区的每一个角落,清晰而残忍,“你躲着,当你的缩头乌龟。很好,本将有的是耐心陪你玩。”他狭长的蛇吻咧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细长的蛇信舔过森白的獠牙,“听好了!每过一个时辰,我便从这些蝼蚁里,随机挑出十人,射杀于此!直到你滚出来,跪在我脚下为止!计时——开始!”
安置区内,死一般的寂静。每一个听到这声音的士兵、将领,都感到一股冰冷的火焰从脚底直冲头顶。城寨的了望塔上,陈承安死死攥着冰冷的木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他身后的荀彧,脸色铁青,素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胡须微微颤抖。脾气火爆的雷虎将军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巨大的拳头狠狠砸在垛墙上,夯土簌簌落下:“将军!这群畜生!让我带兄弟们冲出去!撕碎了那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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