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向我的胸口,眼神灼灼:“而你,林宴,你天生拥有一个特殊的‘容器’体质。你的能力,与其说是‘剥离’,不如说是‘吸纳’和‘暂时封印’。你将那些危险的‘坐标’吸入自己体内,用你的精神和肉体作为牢笼,暂时阻止了它们进一步污染现实,制造更多的‘空壳’和潜在的‘污染源’。”
我如遭雷击,踉跄后退,直到脊背撞上冰冷的水塔外壳。
容器……封印……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刽子手,是掠夺者。
原来,我竟然是……看守?是囚笼?
“那……那墙上那些……”
“那些玻璃罐,与其说是‘藏品’,不如说是‘锁孔’。”
苏晓的语气毫无波澜,“是你用来疏导、分流过于庞大的‘坐标’能量的辅助工具。但核心的封印,一直在你体内。”
所以,当“锁孔”太多,“容器”不堪重负时,封印就会松动。
“门”就会打开。
“门后面……是什么?”
我声音颤抖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苏晓沉默了片刻,抬头望向漆黑的、无星无月的夜空,仿佛在凝视着某种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恐怖。
“是‘源海’。”
她轻轻吐出一个令我毛骨悚然的词汇,“一切扭曲爱欲的源头,所有‘污染源’力量的故乡。那是一片由无数疯狂、执念、占有欲、自我毁灭冲动构成的……精神海洋。”
“当‘容器’的封印彻底破裂,‘门’完全打开,‘源海’的力量就会通过你这个坐标,倒灌进现实。
到那时,你不仅会被体内所有的‘坐标’瞬间同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集合了无数‘恋爱脑’的怪物,更会成为一个稳定的‘通道’,让‘源海’的污染,以你为中心,大规模地扩散开来。”
她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看着我:“照片上那个女孩,就是前车之鉴。我们赶到时,她所在的那栋公寓楼,已经变成了一个充满痴怨呓语和扭曲爱欲的……小型地狱。我们不得不……‘净化’了整个区域。”
净化……我明白这个词背后的血腥含义。
一股冰冷的绝望,从头顶灌到脚底。
我不仅是囚笼,我还是一个可能毁灭周遭一切的……炸弹!
“为什么是我?!”
我几乎是在嘶吼,泪水混杂着恐惧,夺眶而出。
“没有为什么。就像地震、海啸,总会有人恰好处在震中。”
苏晓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平静,“天赋,或者诅咒,本质并无区别。重要的是,你现在知道了真相。”
她朝我走近一步,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和给我那把钥匙款式相近、但更小一些的黄铜符印,上面刻着复杂而扭曲的纹路。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她将符印展示给我看,“接受我们的‘加固’。用这枚‘镇魂印’,配合特殊的仪式,强行加固你体内的封印,将‘门’暂时焊死。但这是饮鸩止渴。‘坐标’依旧在你体内,它们会持续侵蚀你,直到某一天,‘镇魂印’也无力回天,届时爆发将更加猛烈。而且,过程中,你需要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第二条路,”她的眼神锐利起来,“‘转化’。主动引导‘源海’的力量,不是作为被动的‘容器’,而是尝试去……掌控它。这条路极其凶险,九死一生,历史上成功的‘收集者’屈指可数。但一旦成功,你将不再是脆弱的‘容器’,而是能够驾驭扭曲之力的……‘舵手’。”
她看着我,眼神深邃如渊:“选择权在你。是作为‘容器’苟延残喘,等待必然的毁灭?还是赌上一切,尝试成为……另一种存在?”
夜风呼啸,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散了最后一点侥幸。
我看着苏晓掌心那枚冰冷的符印,又仿佛能透过皮肤,看到枕头下那管危险的蓝色粉末。
加固,是延缓死刑。
转化,是拥抱深渊。
无论哪条路,都布满荆棘,通往未知的黑暗。
而我,这个名为林宴的“容器”,已经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体内的喧嚣仍在继续,无数个“她们”在尖叫,在哭泣,在渴望破壳而出。
我抬起头,看向苏晓,声音因为绝望而异常平静:
“告诉我,‘转化’……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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