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碗令人上瘾的汤,藏着蚀骨焚心的秘密。七日之约,是她逃不脱的索命咒。
林宴,一个普通到乏味的上班族女孩,生活唯一的慰藉,是下班后巷子深处“老陈记”那碗香气蚀骨的牛肉粉丝汤。
老板娘陈姨的热情近乎诡异,总在她踏入店门的瞬间精准出现,那句“小宴来啦!老位子给你留着呢!”亲昵得让人心头发毛。
直到那天,她在金黄油亮的汤底里,瞥见一闪而过的扭曲倒影。
违和感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滋生。消失的常客、老人恐惧的低语、陈姨“气色不好”的关切、如影随形的窥视感、溺毙于浓汤的噩梦……
当林宴窥见后厨门缝后蠕动的巨大阴影,当她在滚烫的汤底翻出一颗浑浊带血丝的人眼,当她潜入藏着冰冻残肢与诡异符文的废弃仓库……
生辰八字属阴的她,并非偶然的食客,而是陈姨精心挑选的下一个祭品。蚀骨的香气是诱饵,是枷锁,更是通往地狱的请柬。
为求一线生机,林宴点燃了以生命为灯油的“命火”,踏上了摧毁邪术源头的绝命之路。
最鲜美的汤底,往往用最绝望的代价熬成。你敢尝一口吗?
正文
键盘敲击声像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永无止境。我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数字和符号在眼前跳舞、扭曲,最终糊成一片毫无意义的灰色。
林宴,二十四岁,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公司小职员,生活被精准切割成等份:通勤、格子间、盒饭、加班、通勤……周而复始,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乏味得连润滑油都省了。
五点三十分,象征自由的钟声终于敲响——虽然只是电脑右下角冰冷的数字跳动。我几乎是弹射般站起来,手指因为长时间悬在键盘上而有些僵硬麻木。周围的同事像泄了气的皮球,慢吞吞地收拾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被榨干后的疲惫和即将解脱的麻木。
我抓起那个用了三年、边角磨损严重的帆布包,第一个冲出了办公室的门。电梯下行时轻微的失重感,是我这一天为数不多能感知到的、属于“活着”的波动。
外面天色已经染上了灰蓝,城市巨大的钢铁骨架在暮色里投下长长的、沉默的阴影。空气不算清新,混合着尾气、尘土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城市疲惫气息。我裹紧了不算厚实的外套,汇入下班的人潮。
一张张面孔在眼前掠过,疲惫、漠然、焦躁……像被复制粘贴了无数份。我的目的地与他们不同。我不需要挤上沙丁鱼罐头般的地铁,也不需要去超市采购打折的食材。我只有一个念头,一个在下午三点胃就开始隐隐骚动、此刻已化作燎原之火的念头——去“老陈记”,吃一碗牛肉粉丝。
胃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揉搓,发出无声的呐喊。那不是普通的饥饿,更像一种深入骨髓的渴望,一种近乎生理性的依赖。
只有那碗热气腾腾、汤色醇厚、撒着翠绿香菜末和鲜红辣椒油的牛肉粉丝,才能填满我空洞的胃,抚平我一天被琐碎和压力揉皱的灵魂。它是我灰暗日常里唯一亮着暖光的灯塔,是机械运转中唯一的润滑剂,是……蚀骨的慰藉。
穿过两条相对热闹的主街,拐进一条狭窄的后巷。巷子两边是老旧的居民楼,墙皮斑驳,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巷口常年堆着几个颜色暧昧的垃圾桶,散发着一股混合着厨余和潮湿的、不太好闻的气味。但这一切,都被巷子深处飘来的那股难以言喻的香气所覆盖、所征服。
那香气,来了。
它像一条无形而柔韧的丝线,精准地穿过巷子里浑浊的空气,缠绕上我的嗅觉神经,然后一路攻城略地,直抵大脑深处。浓郁、醇厚、霸道,带着牛肉长时间炖煮后特有的深沉肉香,混合着骨髓的脂香、香料的辛香,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勾魂摄魄的鲜甜。
它不单单是食物的味道,更像一种呼唤,一种带着魔力的蛊惑。闻到它的瞬间,胃里的那只手攥得更紧了,唾液不受控制地疯狂分泌,连脚步都下意识地加快了几分。一天的疲惫、格子间的憋闷、人际交往的微小不快,仿佛都被这香气霸道地驱散了,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的指令:快!去!吃!
巷子深处,“老陈记牛肉粉丝”的灯箱招牌亮了起来。那灯箱也有些年头了,红色的塑料蒙板褪色发白,“牛肉粉丝”四个字倒是依旧倔强地亮着昏黄的光。店门不大,玻璃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模糊地映出里面暖黄的灯光和晃动的人影。
我刚走到店门口,那扇油亮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推开了。
“哎哟!小宴来啦!”一个高亢、热情得几乎有些夸张的女声响起,带着一种熟稔到让人心头发紧的亲昵。
是老板娘,陈姨。
她大约五十岁上下,个子不高,身形略显丰腴,穿着一件浆洗得干干净净、印着碎花的旧围裙。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圆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她的脸盘圆润,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法令纹很深,皮肤却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光泽感,不像这个年纪常见的松弛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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