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粘稠。蠕动。
那支深绿色的药液,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在刺破颈侧皮肤的瞬间,便疯狂地钻入我的血管!它带来的不是简单的麻痹,而是……亿万细小的、冰针般的活物,正顺着奔流的血液,尖叫着、撕咬着,涌向我的四肢百骸!涌向我的大脑!
“呃啊啊——!”
剧痛!撕裂般的剧痛!仿佛身体内部正被无数细小的口器疯狂啃噬!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每一次抽搐都牵扯着神经末梢,带来更深的、令人崩溃的痛楚!
意识在无边的剧痛和冰冷的侵袭下疯狂沉沦。黑暗如同粘稠的沥青,包裹着、挤压着,要将我拖入永恒的虚无。
然而……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熄灭的深渊边缘……
我的指尖,死死攥着那只林晓拼死扔进来的、冰冷的……银镯!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灼热感,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火星,从指尖与银镯接触的地方猛然爆发!
这灼热感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它像一道微弱却坚韧的光束,瞬间刺穿了体内那疯狂肆虐的冰冷洪流!刺穿了那亿万细小活物带来的撕咬剧痛!
“滋……”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灼烧声?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古老而暴烈的愤怒,如同沉睡的火山被瞬间点燃,猛地从我的身体深处喷涌而出!
这股愤怒并非我的!它冰冷、狂暴、带着一种非人的毁灭意志!它……来自我体内的“共生体”?!
它们在……反抗?!
反抗那入侵的深绿色药液?!反抗父亲注入的……“新东西”?!
两股同样冰冷、同样非人的力量,在我的血管里、在我的神经中、在我的每一个细胞间……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嘶——!”
“嗡——!”
无声的尖啸和剧烈的能量波动在我体内疯狂冲撞!我的身体成了惨烈的战场!皮肤下,肉眼可见地鼓起一道道诡异的、如同活蛇般游走的凸痕!它们互相追逐、撕咬、湮灭!带来一阵阵更甚于之前的、撕裂灵魂般的剧痛!
“呃……呃啊……” 我如同离水的鱼,在地板上痛苦地翻滚、抽搐,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嘶鸣。汗水、泪水、甚至可能是血水,混合着冰冷的地板灰尘,糊满了我的脸。
就在这濒死的剧痛和体内非人力量的疯狂厮杀中——
指尖那银镯带来的灼热感,却如同一个精准的坐标,一个引燃的火种,猛地……点燃了某些被深埋的、被封印的……记忆碎片!
轰——!
不是声音!是感觉!是画面!是情绪!如同被强行撕开的封印,无数破碎的、血淋淋的片段,带着孩童的视角和巨大的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我摇摇欲坠的意识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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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闪回·碎片一】
视角:仰视。很低。是小时候的我!
画面:父亲高大的背影。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医生白大褂,站在诊所那个从不让人进去的里间门口。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惨白的光。他的手……在颤抖?手里拿着一个……深绿色的药罐?!和地窖里那个一模一样!
声音:一个微弱、带着哭腔的童音(是我自己!):“爸爸……疼……好疼……” (是蜂毒发作时的痛苦哭喊)
父亲的反应:他没有回头。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冰冷到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说:“……忍一忍……宴宴……很快……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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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闪回·碎片二】
视角:躲在门缝后偷看。视线高度是门把手。
画面:诊所里间(实验室)!灯光刺眼!爷爷也在!他背对着门,正费力地按住……一个被绑在简陋木床上的……人?!那人穿着破旧的衣服,看不清脸,身体在疯狂地扭动、挣扎!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
父亲的动作:他手里拿着一支……粗大的针管!里面装着……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像是……血和某种粘液的混合物?!他眼神冰冷,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将那粗大的针头,狠狠扎进了床上那人的……颈侧!
结果:床上的人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更加疯狂地抽搐!皮肤下……鼓起无数恐怖的、游走的凸包!像有无数虫子在里面钻!几秒钟后,那人彻底不动了。皮肤……迅速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青灰色!
爷爷的反应:他松开手,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麻木?!他拿起旁边一个……巨大的黑色密封袋……
我的感受:极致的恐惧!胃里翻江倒海!想尖叫却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泪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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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闪回·碎片三】
视角:奔跑。在黑暗的阁楼走廊。光着脚。冰冷的木板硌得脚底生疼。
画面:小小的我(林宴)!手里紧紧攥着一块……锋利的碎瓷片?!满脸泪痕,惊恐万分!我跑到阁楼西侧那个房间(就是现在这个囚笼!),扑到墙角,用碎瓷片疯狂地、一下一下地……在木板上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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