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罐子里……装着一种……一种特殊的‘东西’……”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它们……它们需要……需要‘宿主’……需要……‘食物’……”
我的胃部开始剧烈地痉挛!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六岁那模糊记忆里,父亲涂抹在我伤口上那深绿色的、冰凉粘稠的膏体……那刺鼻的草药味下掩盖的……是……虫卵?!
“爸爸……他把这些‘虫卵’……混在草药里……涂在你的伤口上……” 林晓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那些虫卵……它们……它们会吃掉……吃掉伤口里的毒素……吃掉……坏死的组织……然后……然后……”
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痛苦让她几乎窒息。
“然后……它们就留在了我的身体里?!” 我替她吼出了那个最恐怖的可能性!
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扭曲变调!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冰冷刺骨!我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左小臂内侧——那个曾经被马蜂蛰过、早已只剩下浅淡痕迹的地方!仿佛能感觉到皮肤底下有东西在蠕动!
“不……不完全……” 林晓痛苦地摇头,“它们……它们很特别……它们在……在‘清理’完毒素之后……大部分……会……会死掉……变成……变成一种特殊的……‘分泌物’……就是那种……绿色的……东西……就是它们……修复了你的伤口……让你一夜之间……就好了……”
她的解释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安慰,反而让我如坠冰窟!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百骸!
“大部分……会死掉?” 我的声音嘶哑,“那……那小部分呢?!” 一个更恐怖的猜想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心头!
林晓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抱着药罐,一步步后退,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深切的怜悯。
“它们……它们很‘聪明’……” 她的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字字如同重锤砸在我的心上,“它们……会找到……最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沉睡……它们……它们是你的……‘共生体’……”
共生体!
这个词如同最后的审判,轰然落下!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灶台上!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
不是幻觉!不是臆想!
药柜里那些被父亲收集的蜈蚣尸体!
通风管道里首尾相连、如同活物般“呼吸”的蜈蚣圆环!
爷爷指甲缝里的暗红碎片!
李婶后颈诡异的青灰色斑块!
地窖里悬挂的蠕动虫茧和那只倒悬的、拥有无数复眼的巨大蜘蛛!
还有……还有我自己!我对虫子那异乎寻常的无所畏惧!我童年堪称“虫界阎王爷”的“战绩”!
以及……妹妹碗底那精准到诡异的放射状米粒图案!
一切的一切,瞬间贯通!
那些“共生”的虫卵……它们没有死!它们潜伏在我的身体里!它们……它们影响了我的潜意识?甚至……改造了我的身体?!
“所以……所以我对虫子……” 我颤抖着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掌心清晰的纹路,仿佛能透过皮肤看到下面沉睡的、不属于我的东西,“……是因为它们?!”
“它们……它们让你不怕……它们让你……和它们……‘亲近’……” 林晓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悲伤,“它们是‘守护者’……也是……‘枷锁’……”
守护者?枷锁?
巨大的信息量和颠覆性的真相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我的神经!我头痛欲裂,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那……那爸爸……他收集那些蜈蚣尸体……是为了……” 我猛地想起张屠户的话,胃里翻江倒海。
“是‘饲料’……” 林晓的声音低不可闻,却如同最锋利的刀,“给……给‘母亲’的……还有……维持‘平衡’……”
母亲?!给那只巨大蜘蛛的饲料?!维持什么平衡?!
“平衡?什么平衡?!” 我嘶声追问,感觉理智的弦即将崩断!
“村子……我们……和地底……” 林晓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仿佛在重复某种刻入骨髓的教条,“‘母亲’需要食物……需要安静……不能打扰……否则……‘门’会开……大家……都会……”
“门?什么门?!” 我抓住关键词,逼近一步。
林晓像是被我的逼近惊醒,猛地回过神来!她眼中的空洞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取代!她抱着药罐,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连连后退,拼命摇头:“不能说了!真的不能说了!爸爸会……爷爷会……求你了姐!把刚才听到的都忘掉!把药罐给我!放回去!趁它们还没……”
她的话戛然而止!目光惊恐地越过我的肩膀,死死盯着我的身后——那扇紧闭的地窖门!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的、带着浓郁土腥和铁锈甜味的阴风,仿佛穿透了厚重的木门,无声无息地拂过我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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