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那充满绝望和同归于尽意味的嘶吼,如同冰冷的丧钟,在废弃厂房死寂的空气中回荡,狠狠敲打着我的灵魂。
源头在他这里!
毁了他才能解脱!
这两句话,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住我的脖颈,越收越紧。
恐惧和寒意深入骨髓,但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玉石俱焚的决绝——也在疯狂滋长。宋清把我当祭品,宋澈把我当棋子,他们都想利用我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而我,只想活下去!干干净净地活下去!
“根源…在哪里?”我抬起头,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目光迎向宋澈那双燃烧着痛苦火焰的眼睛,“你说的诅咒根源…到底是什么?要怎么毁掉?”
宋澈灌了一大口劣酒,辛辣的液体似乎暂时压下了他眼中的疯狂,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被岁月与痛苦磨砺出的、近乎兽性的冷静。他放下水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青石镇…老宅…”他嘶哑地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砂砾中挤出来,“地底下…有东西。”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青石镇老宅!那个如同魔窟的废墟!那个我第一次见到宋澈、手臂被烙下“微笑”的地方!
“什么东西?”我追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宋澈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充满了厌恶、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一个…不该存在的地方。一个…用血和骨头砌起来的祭坛。”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梦呓般的寒意,“还有…刻在墙上的…鬼画符…讲了个…狗屁不通的故事…”
“什么故事?”我屏住呼吸。
宋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极力回忆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充满恶意的画面。月光透过厂房的破洞,在他狰狞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很久…很久以前…”他开口,声音干涩而扭曲,仿佛在复述一个来自地狱的传说,“宋家…有一对双生子…不是我和宋清…更早…早得多…”
“他们…都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宋澈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的痛苦,仿佛被那遥远的故事刺痛,“或者…是同一个女人?记不清了…那墙上的画…太乱了…太恶心了…”
他用力甩了甩头,似乎想驱散那画面。“反正是…爱而不得…或者…背叛?嫉妒?兄弟反目…像两条疯狗…互相撕咬…”
“然后…他们做了什么?”我追问,预感到那将是噩梦的核心。
“他们…找到了…或者…创造了一种…‘方法’。”宋澈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充满了浓重的厌恶,“一种…把‘爱’…把‘恨’…把‘痛苦’…把‘不甘’…所有最肮脏最强烈的念头…用血…用命…封存起来…变成…‘力量’的方法!”
诅咒的起源!一种将扭曲的情感和生命强行转化的邪恶仪式!
“他们…杀了那个女人?”我声音发颤。
“可能…也可能…是献祭了别的…无辜的人?或者…是他们自己中的一个?”宋澈烦躁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眼神混乱,“墙上画着…血…很多血…骨头…还有…锁链…很多锁链…锁住了一个…痛苦扭曲的…影子…”
锁链?影子?我猛地想起梦境中那重叠的、怨毒的嘶吼!难道诅咒的根源,是被禁锢的、痛苦扭曲的怨灵?是那对双生子疯狂行径的产物?
“那力量…被他们封在祭坛下…成了‘种子’…”宋澈继续道,声音带着无尽的寒意,“这‘种子’…像瘟疫…像跗骨之蛆…缠上了宋家的血脉…尤其是…双生子!”
“血脉相连…诅咒也相连…”我喃喃道,终于明白了那“双生子相冲”的根源!诅咒通过血脉延续,尤其偏爱双生子,将他们作为最佳的寄生体和养料!
“对!”宋澈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恨意,“每一代双生子…都是诅咒的载体!是它继续存在的…‘容器’!它吸食他们的爱恨情仇…吸食他们的痛苦挣扎…让兄弟反目…让至亲成仇!它最喜欢看的就是…骨肉相残!用最深的爱…去喂养最毒的恨!”
他猛地指向自己手臂被袖子遮住的位置,又指向我:“这‘笑’!就是它钉进我们骨头里的烙印!是它吸食的通道!也是它转移的…标记!”
“所以…宋清想摆脱它…就必须…找到另一个‘容器’…另一个被它‘标记’的人…用至深的爱意…把成熟的诅咒…转移过去?”我颤抖着说出结论,胃里翻江倒海。
“没错!”宋澈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夜枭般的惨笑,“而转移的关键…就在那祭坛!在那刻满了鬼画符的墙上!需要…‘钥匙’!需要…‘祭品’的血!需要…在诅咒最活跃的时候…完成那个狗屁仪式!”
钥匙?祭品?血?仪式?宋清书房里那枚诡异的金属薄片!难道那就是“钥匙”?而我…就是那个“祭品”?
“那枚…铜片…”我下意识地开口。
宋澈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他猛地凑近,带着浓重的酒气和血腥味:“你见过它?在宋清那里?”他的声音带着急迫和一种…难以掩饰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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