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记不清那是几年前了,她和大长老把师岫白送往佛门,顺带询问她眉心红印的事。
佛门心缇长老把她带到一道天梯前,刚踩上去她就被传送到了一条陌生的街上。
她还怀疑了好久,那是幻境还是现实。
难道,这里是当时她被传送到的那条街?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林筱抬头朝不远处一条小巷看去。
如果这里是她当时来的地方,那岂不是说明,佛门谛虚住持的真身就在这里!
那可是和天衍宗宗主一样的存在,真身居然就距离她几百米,这个认知让林筱心不可控的跳起来。
“大师姐?“温以宁几人见林筱盯着前方走神,顺着她视线看去,什么都没有。
“师姐来过这里?”岳子舒询问。
林筱轻吸一口气,收回视线。
“方才便觉得这条街眼熟,之前偶然路过这个,见这位老板木雕雕的不错,顺手买了一个。”
以那位谛虚住持的实力,早应该探查到她们存在了,若是想见她们,自会派人来找她们,没有动静就说明他不希望被打扰。
为什么谛虚住持真身会在这里,林筱有一个猜测。
这里是修真界最东边,和外族的边界就在前方。
若是边界出问题,那修真界定会大乱。
就像这次曜日王朝事件,若是他们没能察觉出徐管事是魔族卧底,用不了多久曜日王朝便会成为魔族的天下,然后进一步扩展至整个修真界。
若谛虚住持待在这里是为了守护修真界东边,那她们所担心的事恐怕不会有发生的可能,一旦魔族有动静,谛虚住持一巴掌下去,就是曜晖帝都要被打成重伤。
可这么想,一个疑惑又涌出,曜日王朝出现魔族卧底,凭这位谛虚住持的神通广大,会一点没有察觉?
察觉到了却不阻止,他在想什么?
这些疑点一点点在林筱心头种下,但若说只因为这个便怀疑什么,倒是不至于,毕竟谛虚住持究竟在不在这里还不知道呢。
摊老板诶了一声,不对吧,他记得这位姑娘买他木雕是为了问路吧?
林筱给了摊老板一个眼神,摊老板了然的闭嘴了。
他懂他懂,走丢迷路这种事说出来确实有些丢人。
岳子舒看着摊上摆的各式各样的木雕,有些出神。
这些木雕让他想到了一些他小时候的事,那时他才十岁,整日泡在药液中,无时无刻不在经受药液侵蚀的非人痛苦。
逃不掉也不知怎么逃,似乎这个不大的木桶就是他此生的终点。
那个人,也就是子白芨的父亲,子忍冬来到他身边,将一块木头和一把刀交到他手中。
他不明所以,那人撩起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胳膊。
“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疼痛确实难忍,但我还要活着,如果实在难以忍受,我就拿这么一块木头,想着自己想要的形状,把它雕刻出来。”
“暗示自己,只要雕完了,疼痛就会消失了。”
“既然不想死,就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希望指示。”
他学会了,此后每当他忍受不了药液侵蚀刺骨的疼痛时,他就拿一根木头,聚精会神的雕刻。
越痛,他越专注。
每一刀,都是他还活着的证明。
天衍宗太上长老带他走时,他没有拿药族任何东西,除了那些木雕。
他要让自己记住这段过往,终有一日,他会把他所受过的所有痛苦一一还给药族。
药族灭亡了,那些木雕他至今还留着,他没有把它们放在储物灵戒中,而是放在了储物袋。
他想,若是有一日他遇难了,那些人会拿走他的储物灵戒,该不会动他只装着几块木头的储物袋。
只要不将他念想摧毁,他就还有坚持的可能。
岳子舒拿起摊前一块木雕,“这木雕似乎没雕完整?”
他拿的是一个小鹿的木雕,鹿角少了一截。
老板闻言非但没有失误的懊恼,反而得意的扬起下巴,“这是我老赵家传下来的手艺,专门少一截,寓意着留缺待圆满,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空白才让人更期待。”
留缺待圆满?
不完美正是为了更完美。
岳子舒有种眼前迷雾被挥散的清明,他所认为痛苦的过去正铸就了现在的他,正因痛苦所以才渴望希望。
好像有什么要碎裂,岳子舒顾不上跟林筱她们说话,直接原地消失。
林筱等人对视一眼,岳子舒这是顿悟了?
就因为这个摊老板一句话?
摊老板被岳子舒突然消失吓了一大跳,“他,他去哪了?”
他的小鹿木雕,他还没给钱呢!
“这就顿悟了?”江秽俞撇嘴,凑到老板身边,“老板,你再多说两句话让我也顿悟一下呗?”
摊老板有些无措,不知他在说什么。
蒋凤熙把江秽俞拉回来,“就你这理解能力,老板把话掰开揉碎了喂你嘴里,你怕是都得嚼不明白吧?”
江秽俞瞪眼,“这话,暴力女你跟胆小鬼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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