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宫悬浮于深渊之上,整座黑色山脉倒悬,粗过龙躯的锁链缠绕山体,“哐当哐当” 的碰撞声在空旷深渊中反复回荡,殿宇檐角如魔物獠牙刺向暗紫色天幕,每一寸轮廓都透着战争堡垒的凛冽肃杀。
连接魔城的骸骨长桥踩上去时,能清晰听见骨骼 “咔嚓” 的轻响,像是不堪重负的呻吟;深渊罡风顺着桥身卷来,带着细碎骨屑拍打在脸颊,寒意顺着衣领往里钻,风中混着的怨魂嘶吼尖锐又晦涩,低头往下看,魔雾里隐约有巨大黑影掠过,让人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当李惊玄、夜姬与灵月三人的双脚终于踏上黑曜石广场,一股凝结了万年血气与杀意的威压瞬间扑面而来。那气息厚重得像浸了水的棉絮,压得人胸口发闷,连呼吸都要刻意加重几分。
黑曜石地面打磨得光滑如镜,将三人的身影清晰映在上面,又叠着暗沉天幕的阴影,像一张无形的网,要将人拖进无边黑暗里。
灵月悄悄侧头看了眼李惊玄,见他神色平静,才稍稍松了口气,指尖却仍无意识地摩挲着琴身 —— 她总觉得,这魔主宫的空气里,藏着随时会爆发的危险。
就在他们站定广场中心的刹那,空气骤然凝固,连方才还在耳边呼啸的风都停了。
广场四周的阴影中,八道身影毫无征兆地浮现,如同从墨池中升起的鬼魅,悄无声息,却又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他们没有半分灵力波动,也听不到脚步声,只有衣袍扫过地面的细微声响,下一秒便迅速分散开来,精准占据了八个方位,黑色魔气从周身缓缓溢出,在地面汇成一道若隐若现的光纹,形成天衣无缝的包围圈,将三人的所有退路彻底封死。
为首的是一名身披灰色长袍的老者,正是魔族中以速度和诡异步法着称的长老 —— 风魔。
他的袍子洗得发白,袍角在风里轻轻晃了晃,面容枯槁得像脱水的老木,双眼深陷如同两口枯井,只有两道黑色气流在其中缓缓流转,透着诡异的气息。
他往前踏出两步,每一步落下,身影都会出现刹那的模糊,仿佛随时会融入周围的空气,周身缭绕的淡青色气流绕着指尖打转,连气息都变得若有若无,却透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在风魔周围,七道身影围着一圈排开,正是曾与李惊玄有过一面之缘的魔族七色魔君。
他们身着黄、绿、青、红、紫、黑、白七色战甲,战甲在暗紫色天幕下泛着冷硬的光泽,紫魔抬手轻轻按了按战甲的肩甲,似在调整装备;黑魔则微微垂眸,指尖划过战甲上的魔纹,像是在感受魔气的流转。
七人气息雄浑得几乎凝成实质,周身杀意凛然,看向李惊玄的眼神里,再没有半分过往的欣赏,只剩下冰冷的敌意,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扎在他身上。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鸿门宴,连空气里都飘着紧绷的火药味。
“李惊玄。”
风魔开口,声音像两块枯骨在相互摩擦,沙哑得淬着寒毒,每一个字都拖着长长的尾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反复回荡。
“你两次窃了我族的兽丹,犯下这等大罪,还敢大摇大摆来我魔主宫?怎么,真当我魔族无人,好欺辱不成?”
他说这话时,眼窝中的黑气流猛地翻涌了一下,扫过身后的七色魔君,像是在寻求认同。
魔君们立刻齐齐颔首,黄魔更是重重哼了一声,脸上满是忿忿不平;紫魔也微微皱眉,眼神里的敌意更浓了几分,显然都对李惊玄的行为极为不满。
质问声撞在殿宇的石壁上,又反弹回来,带着更重的压迫感。
灵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原本就白皙的脸颊此刻没了半分血色,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跨了一大步,张开双臂挡在李惊玄身前,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都泛了白,连声音都在发颤。
“风长老!您先别生气,听我解释!无玄公子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魔主商量,他真的不是来挑衅的!”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用余光瞥向青魔 —— 她知道青魔素来护短,或许能帮着说句话,可青魔却别过脸,根本不看她,只盯着李惊玄,眼神里满是失望;黑魔也轻轻摇了摇头,显然不认同灵月的辩解。
“月儿!”
黄魔突然踏前一步,厚重的战甲与地面碰撞,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周围的魔气都晃了晃。
他本就魁梧的身躯在战甲衬托下更显沉稳,此刻却因愤怒绷得笔直,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声音带着震响,像是从胸腔里吼出来的。
“你到现在还要护着他们?当初他们被所谓的正道老贼追杀,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出手帮他们挡下追兵?是我们!我们念着你与‘无玄’有过一面之缘,念着同为对抗那些老贼,才好心相帮,结果呢?他们转头就把我族,耗费百年心血找到的炎焰天蟒偷了!那兽丹可是难得的至宝啊!这种背信弃义的人,你还要为他们说话?退到一边去!今日,我必须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 黄魔说罢,猛地挥了下拳头,战甲上的魔纹瞬间亮起,紫魔也跟着往前半步,手按在腰间的武器上,显然都动了真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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