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中央空调又开始抽风,冷气裹着灰尘往人脖子里钻。颜昔把连帽衫的帽子拽起来,盯着平板上的线性代数网课直犯愁 —— 教授讲的矩阵变换跟绕口令似的,她刚记牢的公式转头就忘,屏幕上的弹幕刷得比知识点还快,全是 “这题是人做的吗”“教授慢点讲我脑子跟不上”。
口袋里的手机震得跟电动牙刷似的,是室友发来的连环消息:“救命!二食堂的魔鬼辣条卖光了!你上周囤的那包还在吗?我愿意用半杯奶茶换!”
帆布包侧袋突然硌了硌腰,颜昔摸出来一看,是上周在小卖部抢的最后一包魔鬼辣条。包装袋上印着个龇牙咧嘴的小恶魔,油乎乎的塑料皮摸着发黏。她偷偷扫了眼四周,管理员李阿姨正坐在借阅台后面看电子书,老花镜滑在鼻尖上,手指在屏幕上慢慢划着,耳机线从衣领里钻出来,藏得严严实实的。
“就吃一根。”颜昔对着包装袋念念有词,跟做贼似的往最里面的文史区挪。这里堆着满架子的旧书,阳光透过高窗斜斜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平时除了查资料的研究生,基本没人来。
她刚撕开包装袋的一角,一股浓烈的麻辣味就跟越狱似的窜出来,呛得她直缩脖子。辣条油汪汪的,红得发亮,上面还沾着芝麻粒和辣椒碎,看得人食指大动。颜昔飞快捏起一根塞进嘴里,刚要嚼,就听见头顶传来“噗嗤”一声笑。
“胆儿挺肥啊,”江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手里还举着本《篮球战术分析》,“在李阿姨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小动作,想被她用鸡毛掸子抽?”
颜昔吓得差点把辣条吞下去,捂着嘴咳了半天,指着他气鼓鼓地说:“你走路没声儿的?跟幽灵似的!”
江屿把书往书架上一靠,双臂抱胸笑得一脸欠揍:“我在你后面站三分钟了,看你跟只偷油的小老鼠似的,还以为你在啃习题册呢。”他的目光落在那包辣条上,喉结明显动了动,“什么牌子的?闻着比赵野藏的那包带劲。”
“要你管。”颜昔把辣条往身后藏,手指不小心蹭到包装袋上的辣椒油,黏糊糊的跟胶水似的,“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
“分我点。”江屿伸出手,掌心向上晃了晃,“上次你看我打球,我请你喝冰镇可乐了,礼尚往来懂不懂?”
“那是你自愿的。”颜昔撕开一根塞进嘴里,辣得直吸气,眼角余光瞥见江屿正盯着她的手机 —— 屏幕上还停留在高数解题步骤,旁边弹出的外卖软件推送格外显眼。她赶紧按灭屏幕,把剩下的半根辣条举到他面前晃了晃:“就这一根,吃完赶紧滚去看你的战术分析。”
江屿一把抢过去塞进嘴里,嚼得“咯吱咯吱”响,辣得直缩脖子,鼻尖却红扑扑的:“嘶…… 够劲儿!比二食堂的麻辣香锅还上头。”他伸手去够颜昔手里的包装袋,“再来一根,就一根。”
“没了。”颜昔把袋子往后一藏,其实里面还躺着最后一根,油亮亮的裹着芝麻,是整包最精华的部分。
“我都看见了。”江屿挑眉指了指她的手腕,“包装袋角都露出来了,别藏了,跟我还客气?”他说着就要伸手去够,颜昔赶紧往旁边躲,结果后腰撞到书架,发出“咚”的闷响,吓得两人同时捂住嘴。
借阅台那边的李阿姨突然摘下耳机,朝这边望过来,眼镜片反射着冷光。“那边什么动静?”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根针似的扎过来。
两人瞬间僵住,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江屿眼疾手快地把辣条塞进颜昔的帆布包,拽着她往书架深处钻。这里堆着好些落灰的旧期刊,《读者文摘》《青年文摘》堆得跟小山似的,空气中飘着股旧纸张的霉味。
“蹲下。”江屿压低声音,自己先猫着腰躲到期刊堆后面,还不忘把颜昔也拉过来。两人并排蹲在地上,膝盖都快顶到下巴了,颜昔的帆布鞋尖正好对着江屿的运动鞋,鞋面上还沾着早上训练的草屑。
李阿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里攥着根磨得发亮的鸡毛掸子,查岗全靠一双“火眼金睛”。“奇怪,明明听见声音了……”她的声音就在头顶,吓得颜昔赶紧把手机调成静音,屏幕上还亮着刚才没看完的解题步骤。
江屿突然掏出手机,飞快地打字:“她耳朵跟雷达似的,咱们得装雕塑”,把屏幕转向颜昔。
颜昔看着那行字差点笑出声,赶紧咬着嘴唇憋回去,回复他:“你才是雕塑,一动不动的”。
两人在手机屏幕上你来我往打字的功夫,李阿姨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接着传来借阅台抽屉被拉开的轻响,估计是又摸出薄荷糖吃了 —— 颜昔上周亲眼看见她把水果糖藏在《中图法》分类手册里。
“吓死我了。”颜昔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刚要把辣条掏出来,就被江屿按住手背。
“出去吃,”他朝消防通道的方向努努嘴,“这儿太危险,李阿姨刚才肯定起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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