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月6日傍晚,二柱子蹲在右翼阵地的土坡下,手里攥着个日军军牌,上面的日文已经被血渍模糊。他轻轻擦了擦,想起早上还在跟同乡小李说“打完这仗就回家”,现在却只能把军牌揣进怀里,小声念叨:“小李,鬼子要撤了,你看到了吧?”
不远处,王锐正带着后勤兵清点战利品,账本上的数字不断增加:“九二式重机枪6挺,三八大盖240支,子弹1800发,还有12箱压缩饼干……”他抬头望向日军阵地,那边已经没了之前的密集人影,只有几个零散的哨兵在收拾东西,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日军这是要跑?
“王军需官,过来下!”陈砚的声音从指挥棚方向传来。王锐赶紧合上账本跑过去,看到陈砚、杨森、张猛正围着周明轩,脸色都带着轻松。周明轩手里拿着刚破译的电文,笑着说:“营长,杨团长,张营长,日军真要撤了!电报说‘伤亡过大,暂时放弃蕴藻浜,撤回后方休整’!”
“撤了?”王锐眼睛一亮,凑过去看电文,确认无误后,忍不住欢呼起来,“太好了!咱们守住了!”杨森也拍着大腿笑:“狗日的坂井,终于知道厉害!”张猛则望着远处的日军阵地,挠了挠头:“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不追上去再揍一顿?”
“追!但不能蛮追!”陈砚立刻起身,指着地图部署,“杨团长,你派滇军的迫击炮连,往日军撤退路线上打几发炮弹,别让他们走得太轻松;张营长,你带川军弟兄,沿右翼追击,遇到零散日军就收拾,别追太远;石刚,你带苗族弟兄,绕到日军撤退路线的侧面,看看有没有埋伏,确保安全;周明轩,你留在通讯棚,监听日军动向,防止他们耍诈!”
“明白!”众人齐声应和,转身各自行动。杨森的滇军迫击炮连动作最快,炮口调整好角度,“轰隆”几声,炮弹落在日军阵地外围,吓得那边的哨兵赶紧往回撤;张猛的川军士兵举着大刀,沿着右翼小路追击,遇到几个没来得及跑的日军,三两下就解决了;石刚带着苗族弟兄,猫着腰钻进侧面的树林,苗刀在夕阳下闪着冷光,仔细排查每一处可能藏人的草丛。
陈砚带着黔军士兵,沿着中路缓慢推进。他走在最前面,手里的步枪上了膛,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刚走到之前的反坦克土雷区,就看到一辆日军遗弃的坦克,履带已经被炸开,车身满是弹孔。二柱子跑过来,指着坦克里的日军尸体:“营长,这坦克是早上被咱们的土雷炸的,里面的鬼子都死了!”
陈砚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继续往前走,日军的阵地越来越清晰——帐篷被拆得七零八落,地上散落着弹药箱和罐头盒,还有几具没来得及运走的日军尸体。显然,他们撤退得很仓促,连伤员都没带全,医疗棚里还留下了不少绷带和药品。
“营长!这边有鬼子埋伏!”石刚的声音突然从侧面树林传来。陈砚立刻下令:“机枪准备!”黔军士兵们迅速架起捷克式,对准树林方向。没过多久,就看到石刚带着苗族弟兄押着几个日军俘虏走出来,其中一个还是军官。
“这鬼子想躲在树林里,等咱们过去就开枪,被俺们抓了个正着!”石刚把俘虏推到陈砚面前,语气里满是得意。那日军军官还想挣扎,被张猛一脚踹在膝盖上,不得不跪下。陈砚看着他,用之前从俘虏那学的日语问:“你们还有多少人?往哪撤?”
军官梗着脖子不说话,直到杨森的滇军士兵把迫击炮对准他,才哆哆嗦嗦地说:“还有……还有800人,往上海方向撤……”陈砚没再多问,让士兵把俘虏押下去,对众人说:“别追了,见好就收。日军虽然撤了,但肯定在撤退路线上留了埋伏,咱们守住阵地就行。”
夕阳彻底落下时,日军已经撤得没了踪影。蕴藻浜左翼阵地一片欢腾,黔军、川军、滇军的士兵们混在一起,有的在分享缴获的压缩饼干,有的在比试着新缴获的机枪,还有的在给家里写家书,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林晚和李娟带着医护兵,在阵地间穿梭,给最后几个轻伤士兵换药。看到陈砚走过来,林晚递过一杯草药水:“喝口水吧,忙活一天了。这次多亏了周明轩的情报,还有三方协同,不然真不一定能守住。”李娟也笑着说:“是啊,滇军和黔军、川军配合得这么好,以后要是再打仗,咱们还一起!”
陈砚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清甜的草药味驱散了疲惫。他望向阵地上的士兵们,二柱子正跟着滇军士兵学用迫击炮,石刚在教川军弟兄苗刀的基本动作,王锐在给大家分缴获的饼干,心里满是暖意——这场仗,不仅守住了阵地,更让西南三省的弟兄们结下了生死情谊。
“杨团长,张营长,”陈砚走到杨森和张猛身边,递过两壶烧酒,“这次多亏了你们,这酒,敬咱们的胜利,也敬咱们的兄弟情!”杨森接过酒,仰头喝了一大口,笑着说:“陈营长客气啥!咱们都是中国人,一起打鬼子是应该的。不过俺们滇军明天就要归队了,以后再想一起打仗,还不知道啥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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