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记住了!”周明轩抱着收音机往通讯点跑,帆布鞋底踩在积水的战壕里,溅起不少水花。
天色渐渐亮了些,日军的炮火终于稀疏下来,阵地上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硝烟味,呛得人喉咙发紧。陈砚站在土坡上,摘下防毒面具,深吸了一口带着火药味的空气,对身边的士兵喊道:“都注意!鬼子要放毒气了!把防毒面具戴好,湿毛巾裹紧!”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调整面具,有的检查湿毛巾,有的摸向腰间的手榴弹,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只剩下决绝。赵铁柱抱着轻机枪,从防空洞里走出来,石刚和苗族弟兄跟在后面,手里的苗刀在晨光下闪着冷光;林晚把医疗棚里的急救包都搬到了战壕边,方便随时取用;王锐则站在弹药点旁,手里握着账本,眼睛盯着前沿的方向。
突然,远处的日军阵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紧接着,一股淡黄色的烟雾从地面升起,像毒蛇的信子,顺着风往黔军阵地飘来——是芥子气!
“捂紧面具!别呼吸!”陈砚的吼声传遍阵地,士兵们立刻低下头,把防毒面具按得更紧,有的还往地上趴,尽量减少毒气的接触面积。淡黄色的烟雾越来越近,所过之处,芦苇叶子瞬间枯萎,泥土也变成了暗黄色,透着致命的诡异。
“轰隆!”
左翼传来一声巨响,是石刚他们埋的土地雷被毒气罐触发了,淡黄色的烟雾被爆炸冲散了些,却依旧往阵地蔓延。赵铁柱的轻机枪突然响了起来,“哒哒哒”的声音穿透烟雾,他正对着日军阵地的方向扫射,虽然看不清目标,却能起到威慑作用:“狗日的鬼子!有本事别放毒气,跟俺们真刀真枪干!”
石刚和苗族弟兄也冲了出去,手里的苗刀挥舞着,对着烟雾里的日军影子砍去——他们知道,毒气持续的时间不长,只要撑过这阵,就能和鬼子近身搏杀,而苗刀,正是他们最擅长的武器。
陈砚也拔出腰间的刺刀,往前沿冲去,二柱子和几个士兵跟在后面,手里的步枪对准烟雾里的动静。淡黄色的烟雾呛得人眼睛发疼,防毒面具里的木炭和草药虽然能挡住大部分毒气,却依旧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人头晕目眩。
“杀!”
石刚的吼声从烟雾里传来,紧接着是日军的惨叫声和苗刀砍中肉体的“噗嗤”声。陈砚冲进烟雾,看到石刚正和一个日军士兵搏杀,苗刀已经刺穿了对方的胸膛,却还有另一个日军举着刺刀冲过来——陈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刺刀从侧面捅进日军的腰腹,日军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二柱子也杀红了眼,虽然动作还有些生疏,却敢主动冲向日军,汉阳造的刺刀捅进一个日军的肩膀,他还不忘补了一枪,确保对方彻底失去反抗能力:“俺杀鬼子了!俺杀鬼子了!”
烟雾渐渐散去,阵地上躺满了日军和黔军士兵的尸体,淡黄色的毒气还在地面残留,却已经没了之前的威慑力。赵铁柱的轻机枪还在响着,对着撤退的日军扫射,石刚和苗族弟兄在清理战场,林晚则带着医护兵,忙着救治受伤的士兵,有的士兵被毒气灼伤了皮肤,正用肥皂水清洗,疼得龇牙咧嘴,却没人哼一声。
陈砚站在阵地上,望着远处撤退的日军,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污,防毒面具掉在地上,露出满是硝烟的脸。他知道,这只是一场恶战的开始,坂井德太郎绝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的战斗,只会更残酷,更艰难。但他看着身边的弟兄们——赵铁柱正检查重机枪的枪管,石刚在擦拭苗刀上的血,林晚在给伤员包扎,王锐在清点剩余的弹药,二柱子正帮着抬走牺牲的弟兄,每个人都在拼尽全力,守护着这片阵地。
“弟兄们!”陈砚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鬼子虽然撤退了,但他们还会再来!咱们得抓紧时间加固阵地,补充弹药,救治伤员!只要咱们还在,只要这口气还在,就绝不让鬼子踏过蕴藻浜一步!”
“杀鬼子!守阵地!”
士兵们的吼声在阵地上回荡,盖过了远处零星的炮声,带着股不服输的血性,像一团火,在硝烟弥漫的阵地上燃烧。阳光渐渐升起,照在满是疮痍的阵地上,照在士兵们沾满血污的脸上,也照在那一个个简陋却致命的防毒面具上——这是他们用智慧和勇气筑起的生死防线,也是他们在这场血战里,活下去的希望。
远处的日军阵地又开始响起炮声,像是在宣告下一场战斗的临近。陈砚握紧手里的步枪,转身往战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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