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
古严那状若疯魔的嘶吼消失在远处,执法堂的影卫带走了他,也带走了丹堂延续百年的某种威严。
数千名弟子,目光呆滞,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刚刚见证了一位丹道宗师,如同一条死狗般被拖走。
也见证了一枚传说中的丹药,在一名外门弟子手中诞生。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这声轻响,像是一颗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巨浪。
“灵丹,我竟然亲眼看见了传说中的灵丹。”
一名内门弟子失声尖叫,状若癫狂。
“天象引动,丹成则天地贺,典籍上记载的都是真的。”
“牧尘!他叫牧尘!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山崩海啸般的喧哗与议论,彻底炸开,声浪几乎要掀翻整个丹霞宗。
首席裁判颤巍巍地走到牧尘面前,他看着牧尘掌心那枚流转着七彩霞光的灵丹,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敬畏与狂热。
他躬下身,行了一个丹道后辈对前辈的大礼。
“老朽周通,为丹堂之前的偏袒与不公,向你致歉。”
这一拜,让全场再次陷入寂静。
首席裁判,丹堂三长老之一,在向一个外门弟子行礼。
牧尘侧身避开半步,没有受这一礼。
他将灵丹收起,声音平静。
“长老言重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周通看着他,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他直起身,转身面向全场,声音动用灵力,传遍每一个角落。
“我宣布,本届丹药大会,魁首是”
“外门弟子,牧尘!”
短暂的停顿后,是更加疯狂的欢呼。
白玄执事穿过人群,疯了般冲到牧尘身边,他抓住牧尘的肩膀,一双手抖得不成样子。
“好小子,好……好小子。”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眼眶里全是泪水。
牧尘看着他这副模样,从怀中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玉瓶,塞进他手里。
“白执事,这是答应你的。”
白玄一愣,打开瓶塞,一股磅礴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
瓶内,静静躺着三颗金纹灵丹。
他猛地抬头,嘴唇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牧尘拍了拍他的手背,没再多言。
人群中,韩烈面如死灰,身体筛糠般抖动。
他看着万众瞩目的牧尘,又想到被拖走的师尊,两眼一翻,竟直挺挺地昏死过去。
……
丹堂大殿。
消息早已传开。
当牧尘和白玄走进大殿时,所有执事和长老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汇聚过来。
那目光里,有震惊,有好奇,有敬畏,也有掩饰不住的嫉妒。
丹堂大长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主座上站起,亲自迎了下来。
“牧尘,你为我丹堂,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他没有提古严,仿佛那个人从未存在过。
“宗门长老会与执法堂连夜审理,古严徇私舞弊,打压同门,罪证确凿,已废去修为,打入罪渊,永世不得翻身。”
大殿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废去修为,打入罪渊。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酷。
“其党羽,凡参与舞弊者,一律按门规处置,绝不姑息。”
大长老的目光扫过殿内几名脸色发白的执事,声音冰冷。
“同时,白玄执事,慧眼识珠,举荐有功,即刻起,晋升为内门丹堂主事,掌管所有内门弟子的丹药资源调配。”
白玄身躯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内门主事。
那可是丹堂真正的实权位置。
他激动地跪下:“弟子……弟子谢长老栽培。”
大长老虚扶一把,目光最终落回到牧尘身上,眼神变得温和。
“至于你,牧尘。”
他笑了笑,声音里带着嘉许。
“经长老会一致决定,破格提拔你为太玄宗‘内门精英弟子’。”
“赏,功绩点,十万。”
“赐,天字号修炼洞府一座。”
“另,你炼制的‘玄元破障灵丹’,宗门以每颗一万功绩点的价格,收购七颗。余下两颗,归你自行处置。”
一连串的赏赐砸下来,整个大殿的呼吸声都粗重了。
十万功绩点。
加上卖丹药的七万,就是十七万。
一个外门弟子,终其一生都未必能赚到这个数字的零头。
还有天字号洞府,那可是只有各峰真传弟子才有资格享用的修炼圣地。
牧尘心中也是微动,但他面上依旧平静。
“弟子,谢宗门赏赐。”
……
回到熟悉的丙字号丹房,这里已经挤满了人。
王二等一众炉火童子,局促不安地站着,看到牧尘进来,齐刷刷地躬身行礼,头都不敢抬。
“牧尘师兄。”
他们的声音里,充满了敬畏与疏离。
牧尘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他走到青菱面前,少女正低着头,紧张地绞着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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